沈碧俦给身旁的宫女打个眼色,那宫女捧过一杯香茗给梅子嫣,梅子嫣喝了一口,脸色突变,“噗”的一声口中茶水尽数喷到东方华容的凤袍上,东方恒清大惊,马上拉开梅子嫣,一旁的宫女太监也大惊失色,沈碧俦更是抓准时机跳出来说道:
“你这大胆无状的女子,竟敢污了太后的凤袍,人来……”
“哇……..”的一声,梅子嫣竟然就着东方恒清的手把秽物全吐在他的衣袖上,东方恒清下意识地松开她的手后退一步,眼看着太监就要上来拿人,忽然间听到有人尖叫着说:
“救命啊,静姝妹妹她不好了!”
众人簇拥着东方华容往慕程那一席赶过去,只见那黄衫女子倒在地上捂着腹部打滚,脸色苍白如鬼额上冷汗直冒,却半句话说不出来。
这边梅子嫣擦干净嘴角,对皱着眉的东方恒清露出一个清冷的笑容,说:
“这一回,恒清公子不会再对天下人说与本姑姑情投意合了吧?真是有情,岂会在刚才那一瞬弃之不顾?不要说是府上的如夫人,哪怕是正室,本姑姑都不屑一顾。你让东明认祖归宗,我送你一座药山,人货两讫,日后再无拖欠,若见了面,还烦称我一声‘梅大夫’!”说完便要与他擦肩而过。
恒清一手拉住她,冷冷道:“嫣儿,皇太后已经决定赐婚你我。”
“这不是还没下旨吗?请东方公子让让,好让本姑姑过去救人。”
东方恒清松了手,梅子嫣越过他径直往那边去了,他望着她的身影恨恨不已地说:“梅子嫣,过河拆桥,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摆脱我?!”
那边东方华容大惊,沈碧俦斥责小双子道:“还不快去请太医?!”
梅子嫣望了慕程一眼,慕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凑过她耳边,用轻的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
“有人太爱说话,我的弹指神功练得又太好,所以一不小心就把那药弹进那女子的喉间去了。我发誓,我没有逼她吞的……”
“你果然是养蛇的,睚眦必报!”她道。
“我说了不是故意的。而且,她没有得罪我。”
她没有得罪他,只是骂了她……
“不是说你自己服了的吗?”她瞪他,埋怨道,“我的药很金贵,不是谁都吃得起的!”
他一副看热闹的闲情逸致,冷然说:
“那药我不会吃,我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而且现在貌似我没有任何要相信你的理由;再说了,梅子嫣是个大话连篇的骗子……”
东方华容忽然说道:“梅子嫣呢,梅子嫣不是大夫吗?”
梅子嫣拨开人群走了进去对她行礼,然后俯身看了看静姝,又对东方华容道:
“禀皇太后,这症状来得凶险,梅子嫣刚与这静姝小姐口角,万一等下治疗不得法,静姝小姐会思疑子嫣借机报复,这还是等太医来比较好……”
“本宫让你治就治,何须废话!”
梅子嫣给静姝下了针后,太医便来了,静姝被送到太医院后这一夜的点璋之宴便在东方华容的疲惫神色中散去。整个御花园灯火寥落,慕程正要离开时,忽然听得身后梅子嫣淡淡地叫了他一声:
“世子大人。”
他回头,白梅树下,灯火阑珊之中,她恹闷地把狐毛披风递给他,“还你。”
他接过披风,转身时听得她带着失望用懒懒的腔调:“本想着让某人佯装心疾发作,好让本姑姑顺理成章地送某人回府医治,然后顺理成章地赖着不走,赶都不走……可惜被某人识破了,真是变聪明了许多……”
忽然双肩一痛,人就被他用力地抵在梅树上,一俯头他便亲了下来,薄荷熏香气息中冰凉的唇密实地覆上她的,修长的手按住她的后脑勺让她无力动弹,在她有反抗的余力之前惩罚似的狠狠咬了她的唇一口。
随着她的轻声痛呼,他气息凌乱地放开了她,双手仍按着她纤弱的肩。
朦胧的夜色中,她的迷离的酒眸与他深邃的黑瞳脉脉对视,他竭力过滤掉心底的那抹迷恋,压低着声音冷冷地说道:
“梅子嫣,敢再撩拨我的话,我担保我会比恒清更不择手段,所以,你以后最好别再招惹我!”说罢扔下她一个人在那里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
梅子嫣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只是用手抚过自己被咬肿的唇,苦笑不语。
看来,他真的是生气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