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忽然一暖,回头一看,沈碧俦正踮起脚尖为他披上披风。
“入秋了,天气凉,要小心冷到了。”她说。
若不是之前发生过那么多事,若不是他清楚知道她在宫中与人相斗的手段,还有锦澜殿让东方恒清侵犯梅子嫣以达到目的,他会真的以为这一次的下嫁的确是皇帝刻意安排的不可违逆的事端。
她太聪明,得不到的东西便急流勇退,退而求其次。皇帝的宠爱太虚无,沈家的势力要崛起难度太大,不如找个安稳的靠山,以保家族平安。
宣成帝的眼中,只容得下锦绣河山,独独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的身影。
寿王与宣成帝的关系他隐隐能猜到,也能猜到慕遥应该是从小便被教育告诫慕氏中人切勿多情,多情轻则误家重则误国。
绵远的失去便跟寿王的多情错许有莫大的关系。
他伸手拂过她脸上的疤痕,问:“用簪子刺的?”
她的目光躲闪了一下,“嗯。”
“疼吗?”
“现在不疼了。你会嫌弃我吗?”
“不会。”他望着她,目光如水,清澈透明,“你既然选择了离开皇宫,我会以别的名义送你回尚书府,又或是替你寻一户好人家,让你一生平安喜乐。”
“我不要!”她浑身一颤,垂泪道:“你根本就是嫌弃我,我不介意你娶谁当正妃,这个侧妃我也可以不要,可是你不能遗弃我!慕程,你这是想把我逼死不是?”
慕程皱眉,她又说:“男子三妻四妾又何妨?如今你不但不爱我,连本着一丝怜悯收留我都不愿了么?”
“绥德王府的女主人,从来都只有一个。”他说,视线投向那棵石榴树,“我不会纳妾。”
“为什么?是因为她吗……”她的目光恨恨地投向小楼的灯火之处。
“你知道她为什么与你不同不允许我纳妾吗?”他说,看着远处微黄的窗纱微笑,“因为,她爱我。而我,希望自己配得上她。”
沈碧俦颓然离去。
过了两天,梅子嫣在芙蓉帐找到萧近情时,他正在一间雅间里搂着两个美女调笑喝酒,对面的琵琶女正弹奏着铮铮的琵琶曲《汉江秋月》。他衣襟打开,对琵琶女摆摆手说:
“换一曲,悲惨兮兮的,谁听了会有好心情?!”
于是琵琶女又转而弹了一曲《塞外云生》,伴以轻声吟唱道:
“趁着如今人马不喧哗 只听得蹄声哒哒
我想凭着切肤的指甲 弹出心里的嗟叹
琵琶呀 我的琵琶
我不敢瞧 日落平沙 雁飞过暮云之下
不能为我传达一句话 到烟霭外的人家……”
萧近情手中的酒杯刚递到唇边又顿住,嘴角牵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把杯子放到身旁美人的唇边,嘻嘻哈哈地喂她喝下去。美人脸色嫣红如醉,半推半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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