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默了片刻,才问:“为什么?”
声音很努力地压抑住一丝颤抖,可我还是听出来了。
我说,“先生讲的故事是很精彩,可是我们的国主竟然成了故事的配角,先生不觉得自己有些失却分寸了?再说,梅子嫣嫁了慕程也好,否则何以有今日宠爱息阳的国主大人?如果这个故事只是戏说,并非事实,那么本宫还是奉劝先生一句,近似于野史的故事还是少讲为妙,以防招来祸端。”
我站起来,脸色平静,然而一不小心便撞到了桌角,桌上的茶盏跌落地上,碎成片片。
“你不要动!”他压低声音道,有着几分心疼和紧张。可是迟了,我已经收不住脚,右脚踩在了碎片之上。顿时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我咬着唇皱着眉硬是不作声,忽然整个人被腾空抱起,那一刻竟有腾云之感。只是很快便从云端坠落了,他把我放下坐在亭子的石阶上,握住我的脚踝脱下绣鞋,我恼怒不已,道:
“先生放开我!让兰露过来就好!”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放开我,脚下有轻微的痛楚传至,只听得他松了口气,撕下衣裾上的布条给我包扎,说:“没事了,拔出来了。痛不痛?记得不要沾水……”
“何劳先生费心?我息阳宫虽宫人不多,但是体贴细致的人还是有的。今日本宫倦了,先生还是请回吧,明日息阳没有听书的心情,先生且休息几天,你的咳嗽声有些刺耳……”
他的手微微一僵,随即很熟练地打了个结,起身后退一步,行了个礼道:
“既然如此,闵四空告辞。还望……息夫人好生珍重。”
他走了,雨幕掩盖了他离开的脚步声,我怔怔地坐着,任凭秋风将细雨吹及身上。
我没有勇气听下去。
也没有勇气问他,后来梅子嫣怎么样了,慕程又怎么样了……
如果赫连越真的那样刻骨铭心地爱过一个女人,那他现在对我的好,又算是什么?
梅子嫣喜欢慕程,是因为一开始她只把赫连越当成年岁比她小的弟弟,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赫连越其实已经失去了先机。再后来,当欺骗也不能消磨掉两人之间的爱意时,第三者再也无从插足。
可是,闵四空又是从何得知元武国主这段鲜为人知的过往的?纤毫毕现的细节,真实的几乎毋庸置疑,若非亲身经历过,又何以能绵长不倦地去回忆、复述?
越想我的心越惊,这时听得兰露急急地喊了一声: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刚才不小心踩到了碎瓷片,先生替我处理过了。兰露,先生现在应该尚未出宫门,你去找一套干爽的衣服让他换好再走,顺便,帮我做一件事……”
傍晚,兰露回来时小声对我说:“夫人,兰露偷偷地看过了,闵先生的背上很光滑,没有任何类似鞭伤刀伤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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