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震。他瞪着我,这面容似曾相识,我平静地问他:
“你是谁?”
他愣了愣,“别给我装糊涂,我是慕渝!尽管受过你的恩惠,但也不等于你就可以对我三哥做这么过分的事!”
“你来的正好。”我松了一口气,“把我押上囚车,送到天都。你的三哥,他不会有事…..”
于是我开始了人生中第二次坐囚车的经验。
押送我的士兵,眼里看着我似乎有把火在熊熊燃烧着。慕渝骑着马走在我旁边,夕阳西下,我忍不住问他:
“你说你认识我,那么你是否知道,当初为什么别人都说我死了?”
慕渝冷笑一声,“听说是在与西戎的一场战役中死的。这是三哥的痛,谁也不敢去提起去问。”
“慕程他现在究竟在哪里了?”
“你想知道?不是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吧?梅子嫣,就你这装满算计的头脑,只有我三哥才蠢到相信你是真的失去了记忆!要不是他喜欢你,你真以为你能算计他些什么?!好,我告诉你,昨夜西戎烈火教虽然成功劫走了赫连越,却落入我们早有准备的埋伏里,本来眼看要一网成擒,不料中途杀出一群黑衣人救了他们。现在我三哥大概已经带人追过了乌兰大草原。如果我三哥有什么事……”
“乌鸦嘴!”我打断他,我最不想听到这句话。
“你——”慕渝气结。
“我想喝水。”我的嗓子难受极了,干涩得想要冒烟。一路上那些士兵爱理不理的,一天下来我没喝过一点水。人靠在囚车的木栏上,昏昏沉沉的只觉得头晕。
“张磊,给她水!”慕渝一挥马鞭赶马到了队伍前头,那个叫张磊的侍卫扔进来一个没封盖的水囊,我拿到的时候水囊的水都流走了。我把水囊放下,闭上眼睛靠在木栏上昏昏睡去。马车颠簸,我总是睡不安宁,一时梦见身在翠竹青青的山林,一时又变作刀光剑影马嘶声呐喊声滔天而来。
我的头又开始阵阵发痛。
大概是因为夜寒如雪,我只觉得浑身冷得像在冰水中泡着。囚车到了眉江畔改为乘船,顺着眉江而下直奔绵远,然后经由湖州再到天都。
夜色昏暗,眉江上停着一艘大船。
士兵正要打开囚车门时,地面微震,忽然听见隐隐传来急剧的马蹄声,密如鼓点,当先一骑青衫白马,在微茫的夜里如疾风般驰来。马嘶声响,被突然勒住缰绳的白马扬起前蹄,我微微睁开双眼看着跃下马来到我面前的一脸疲惫之色的慕程,虚弱地笑着说:
“还是被你赶上了……”
他一手抽出身旁张磊的刀手起刀落劈开囚车的门,木屑飞溅有些直往我身上招呼过来,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将我整个人扯下囚车,慕渝走过来吃惊地喊他一声:
“三哥,你怎么赶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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