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急性子,不耐烦等,就在这里说吧。”严诩开门见山,直视着萧敬先的眼睛,目光仿佛想要扎入其心底深处,“你直说吧,为什么想抛下这北燕的富贵荣华去金陵?你不要说什么寻找你姐姐和外甥之类的空话,我只想知道,你凭什么相信人在南边?”
“哦,看来你果真已经见过千秋了,竟然连我要去金陵的这件事也已经知道了。”萧敬先哂然一笑,见严诩面上并没有丝毫被自己拆穿师徒业已恢复联络的不安,他就收起笑容,神情淡然地说:“自然是因为我有确凿的证据,那是姐姐留下的亲笔信。”
严诩顿时皱了皱眉。他没有提出要看信之类的过分要求,沉吟片刻就又问道:“你也好,北燕皇帝也好,对千秋的态度都莫名其妙。他不可能是当年那位小皇子,你们却一个硬是让他叫阿爹,一个硬是让他叫舅舅,这是嫌他麻烦不够多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不可能是我外甥?”
哪怕自己这个问题让严诩显然有暴怒的趋势,萧敬先却没有半点让步的意思:“我姐姐留下的信上,只明确表示,她把她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外甥送去了金陵,而那个孩子成长在家世非凡的人家,异日必定成就不凡,等我到了金陵就自会知晓。”
他稍稍顿了一顿,眼睛习惯性地眯了起来:“你倒是说一说,和收养千秋的越家比起来,金陵还有几家人能称得上家世非凡?和千秋比起来,金陵还有几个同龄人能称得上成就不凡?而你问为什么我和皇上都对他的态度莫名其妙,很简单,因为他确实很像我的姐姐。”
严诩听了前半截话,只觉得无法反驳。虽说白门越氏一贯被自诩名门世家的家伙排挤,但在他心目中确实是金陵最非凡的门庭之一,至于他的宝贝徒弟越千秋,他更是认为无人能及,就连他自己的那对双胞胎儿子都不行,更不要说英小胖和嘉王世子这样的皇族贵胄了。
而对于后半截话,他却并不买账:“相由心生,你们认为像就像了?千秋又不是长眉入鬓,目有重瞳,耳垂肥大,双手过膝……再说,他要真像北燕先皇后,其他人瞎眼了看不出来,要你们郎舅俩如此惺惺作态?”
萧敬先没在意严诩的挑刺,满不在乎地笑道:“我的姐姐并不是世间少有的绝色,更没有你说的那些福气无双的特征,她乍一看只不过是个很普通的女人,只有一身好武艺,只有百折不回,英武果决的性情。可就因为喜欢多想,所以她常常不自觉皱眉……”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这才继续说道:“而她皱眉头的时候,额头不是一个川字,而是一条天柱纹,曾经有相士说,这是大贵之相,只不过女子有此纹,主太过强势,于是婚姻不顺。我曾经差点因为这番断言痛殴了那相士一顿,姐姐却置之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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