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平安公主重新匀脸上妆,梳头打扮,一条华丽的郁金裙和几样首饰上身,乍一看,她褪去了旅途疲惫,显得神采焕发,高贵典雅。越千秋看到这么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时,饶是他早知道这位那金枝玉叶的身份,还是不由得上上下下看了好一会儿,随即才笑道:“娘一会儿去衡水居,只怕会收获一堆小刀子。”
“千秋哥哥,为什么娘会收到小刀子?”
回过头一看,发现诺诺高高兴兴地蹦了进门,显然在安人青那边大获全胜,越千秋不禁笑道:“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娘比三位嫂子年轻漂亮也就算了,就连那些侄儿媳妇,站在娘面前也一个个都要被比下去了,所以别人才会羡慕嫉妒恨得想要以眼杀人啊!”
饶是平安公主之前已经见识过爱搞怪的越千秋,此时也不由得笑骂道:“千秋,你这张嘴真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大美人,被你说得却好像倾国倾城似的,也不怕笑话。对了,这条裙子和这些首饰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我准备的。”越千秋说着就笑了,“自从爷爷告诉我娘要回来之后,我就在搜罗这些。当年我还得过好些上好的南珠,可惜早就卖了,不卖积攒这么多年也都蒙尘不好看了,好在我金子不少,再去长公主那儿说几句好话,自然顺来了不少好东西。诺诺你说,娘这么打扮好不好看?”
诺诺不假思索地笑道:“当然好看!”
这一次,轮到平安公主不好意思了。她离开北燕的时候太过匆忙,几乎是越小四带着越影一找到她就立刻启程,一路上又务求隐秘,除了一对镯子和一根簪子是母亲留给她和越小四送给她的,不能割舍外,别的东西她一样都没带,所以才会连越千秋的见面礼都拿不出来。
就连那一箱衣服,也是和越大老爷真正汇合时,越大老爷提早让裁缝做好的——毕竟,在明面上,越大老爷截住她这个四弟妹的日子,要往前提早很多——至于首饰,那就别指望越大老爷一个男人会细心到准备这些了,所幸她那的那对手镯和簪子都是相当难得的珍品,一时也不怕寒碜。可此时那明珰、华胜、玉佩……样样配齐,她至少估算得出那不菲的价值。
越千秋确实是真真切切费了心!
还不等平安公主说话,猜出她心思的越千秋就笑着说:“以前老爹和娘你们都没消息,别人全都当四房没人似的,现在诺诺回来了,娘你也被大伯父截住送回来了,总不能让人小瞧了吧?就是一点死物而已,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走吧,我们赶紧去衡水居。”
被越千秋这么一催,平安公主也只好暂时收起心中那不安,暗想日后一定要好好对这孩子。只是当越千秋还要扶她出门时,她就摇头拒绝道:“之前路上虽说鞍马劳顿,可我还没到三十,也就是身体弱一点,哪里就用得着走路要人搀扶了?别装样子了,走吧!”
越千秋还没答应,诺诺却已经高高兴兴上前拽了平安公主的衣角。看到这一幕,他耸了耸肩,当即就走在前头打起了帘子。
而那些刚刚为平安公主梳妆打扮的丫头们分出两个跟了三位主人出门,剩下的两个留在屋子里收拾,这会儿就彼此对视了一眼,同时吐了吐舌头。
看得出来,九公子确实对四太太很不错,更重要的是,四太太举手投足之间,竟是比家里那三位太太更具仪态,就连在金陵城素有贤名的大太太,在气势上兴许更胜一筹,可别的地方似乎就要差点儿。她们实在很好奇,离家出走的四老爷到底是在哪拐来这位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