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见此书,汝应知身世蹊跷。不论为皇后子,燕帝子,又或吴帝子,良人子,汝既得活命,当凡事以慎重自保为要,藏拙隐忍。切记平安是福,勿涉帝王家。”
“丁安遗笔。”
越千秋下意识地一把攥紧了绢书,随即又松开手,一点一点将这张薄如蝉翼,却带着殷切心意的遗书小心翼翼折好放进了怀中,这才上前走到程芊芊跟前。他蘸着茶水在茶几上划道:“你奉谁之命给我送信?这封信何时到你镯子里的?你可曾看过?”
程芊芊却没有继续蘸着茶水写字,而是将那镯子一合,随即把那根本无法恢复原状的镯子送到了越千秋面前。
这么非同小可的事,越千秋可不会与人客气,立时接了过来摆弄了好一会儿,发现半面镯子上除却中间凹槽之外,圆周四点还各有小小的凹槽,另外半面则是依稀能看得出曾有凸起,如今那突起分明已经被磨平,他瞅见程芊芊的坐处竟有碎屑,心中就大略有了猜测。
等到确定这镯子开启之后确实无法复原,他眉头一挑,直接理直气壮地把镯子捏在手里不还了。而下一刻,他就只见程芊芊指尖蘸水,划了几个字。
“镯子乃长公主所赐。”
越千秋登时瞪大了眼睛。骗鬼呢!东阳长公主要是送信给他,有一千个一万个办法,绝对能神不知鬼不觉,不让他知道是谁送的,用得着再通过程芊芊转一道手?除非……东阳长公主身边并不是那么干净,混了人进来,但这种可能性太低了。
他也懒得猜,干脆就这么看着程芊芊,等着对方自己揭开谜底。毕竟,如果不想说,人家根本不会用实际行动表示镯子只是一次性储物工具,更不会挑明东西是东阳长公主所赐。
“镯子乃程家旧物,长公主将程家尚未烧尽的财物装箱送来,我选了此物和两根簪子以及几块帕子留做纪念。”
这个回答基本上还算在情理之中,而越千秋只要想一想程芊芊在公主府形同受监视居住的处境,就知道她如果真的打开过那个镯子看过那封信,那么就绝对不可能把东西复原。因为她找不到修复这玩意所用的材料。
那么,现在剩下来的就只有唯一一个问题了。谁告诉她镯子里藏有一封信的,又是谁让程芊芊送给他的?
“镯中藏信,乃我生母当初遗书所言,本随我多年,但此行之前为我嫡母借故收去。”
用手一抹,将茶几上那水珠全部拂落在地,程芊芊这才再次蘸水继续往下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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