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那就是个一心往前冲,不顾后背的人,得多亏有你这样细心缜密的替他在后面掠阵,可辛苦你了。”
周霁月本待客气谦逊两句,可怎么听怎么觉着东阳长公主仿佛是话里有话,而且这言语听上去甚至有点婆婆的口吻,她不禁有些踌躇该怎么回答。然而,下一刻她便一下子怔住了。因为,东阳长公主没有问她和红月宫那边交涉到什么程度了,而是问了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千秋大晚上来找他师父,你还跟在后面,这应该不是他的初衷吧?是因为他的身世,你劝他过来的?”
哪怕平素是个独当一面,遇事镇定自若的姑娘,但周霁月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技能点尚未点到满值。所以,面对东阳长公主这突如其来的惊艳一枪,她顿时不可避免地微微色变。而她随即意识到要想打马虎眼瞒过这位是不可能的,干脆就沉默了下来。
“我猜也就是为了这点事,他才会在本来带着金灿灿去萧敬先那儿之后,突然丢下人就跑,又和你去了玄刀堂,不一会儿又大晚上跑了过来。萧敬先那人最擅长撩拨别人心绪,不止千秋,在他手上折戟的人多了。如果阿诩一会没能劝好千秋,你再加把劲,那就差不多了。”
这时候,周霁月方才暗自长舒一口气,心想原来东阳长公主也并不是无所不知,只当是萧敬先又蛊惑了越千秋什么,而不曾联想到其他的可能性上。
她知道自己应该趁机进一步岔开话题,当下就抬起头问道:“长公主,晋王南归之后,也没做什么,为何皇上之前那么重视他叛逃北燕,归我大吴?”
“因为他很早就派人联络过皇上,表达了南归之意。”东阳长公主竟没有多少迟疑,爽快地给出了这个答案。见周霁月大吃一惊,她这才哑然失笑,随即露出了一缕自信。
“北燕皇帝的性格太像一个独夫,兄弟说杀就杀,儿子说废就废,在他手底下做事,太过战战兢兢,而纵使想要投注未来储君的人,也不免要想一想自己是否能活到那时候。所以,不只是萧敬先,暗自勾搭我朝的北燕权贵大臣不少于十个。”
说到这里,她仿佛是想到了久远的问题,眼睛竟是突然没了焦距似的呆呆看着某些方向。足足好一会儿,她才一字一句地说:“北燕皇帝就如同一匹话……”
可这样委婉的拦阻,显然不可能挡住严诩前进的脚步。外间甚至没有传来严诩的答话声,只有他那闷头走路的脚步声。不多时,珠帘就被风风火火的严大掌门给撞开了。而他身后,则是跟着一言不发,犹如小跟班似的越千秋。
“娘,明天是正月十五,择日不如撞日,我打算就在明天把玄刀堂传给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