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这幅生人勿近的冷漠姿态,跟在后头的三皇子自然觉得很不习惯。在一路无言地出了院子之后,瞧见那几个守在院门外出自北燕的侍卫有人欲言又止,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敢问晋王萧容和他那些部属如今在何处?”
越影脚下步子丝毫不停,声音也极其平淡:“今后没有萧容,只有甄容。”
“这是什么意思?”十二公主原本就是满肚子火气,这下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地质问道,“萧容之所以改姓氏,那是他自己点了头的!父皇是曾经把他贬为骑奴,可后来也对他不薄,难道他眼看父皇殡天,就要抛弃大燕,乖乖滚回青城去当他的掌门弟子?”
越影依旧在自顾自地往前走,甚至连头也没有回一下。这样的轻慢态度从他身上表现出来,熟悉他的人会习以为常,但十二公主这种不熟悉他的人,却只会觉得自己遭到了极大的小觑。可他根本没有把别人可能感受到的屈辱放在心上,说话的节奏相比刚刚毫无变化。
“因为甄容没有别的选择,如果他想保住他一直以来并肩战斗的袍泽,那么他就得放弃自己在北燕的王爵。值得庆幸的是,他一直都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汉子,所以为了麾下那三百多条人命,他自然就不再是北燕晋王了。反正,他本来就不是萧敬先的儿子。”
十二公主没想到这背后竟然是如此内情,不禁气急败坏地骂道:“卑鄙!我不信千秋会用这样的手段对待萧容!”
“我说过了,他是甄容,不是萧容。不论是最初的骑奴,还是后来的晋王,全都是在他别无他法的情况下不得不暂且接受的条件。”越影没有把十二公主那怒气放在心上,顿了一顿后才淡淡地说道,“至于千秋,很抱歉,他不在霸州,他伤得很重,已经被送去了大名府。”
闻听越千秋重伤,十二公主遽然色变。她张口想要追问,随之就想到,之前在南京时就有传闻,兰陵郡王萧长珙趁着越千秋和甄容见面,出手把人拿下,而后还借此钓出了萧敬先。她那时候就想找萧长珙,可后来知道真正出手的是父皇,就不得不偃旗息鼓了。
难不成父皇在那时候就已经对越千秋下了手?
而三皇子同样极其关心越千秋的境遇——不只是对方的死活,而是对方的伤势是否和自己死去的父皇有关!他隐隐觉得,这关系到自己兄妹二人的处境。哪怕兰陵郡王萧长珙曾经对他说过父皇临死之前的那番情景,他仍然没法放心。
因此,他把心一横,硬着头皮问道:“越九公子怎么会受伤的?”
“被北燕皇帝下了药,结果筋骨酸软,用不得力,他逞强,从晋王萧敬先那儿要了三颗虎狼之药,关键时刻跑了出去,结果事情过后就发作了。”说起越千秋的状况,越影的口气中不知不觉流露出几分无奈,复又变成了冷峻,“北燕皇帝死了,这笔帐只能找别人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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