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想归这么想,这位驸马爷到底并不是那些满肚肥肠,脑子里全都是肥油的纨绔权贵。被冷落多年的他除却有运气,还有点脑子,故而他倒也常常派心腹管事带着全副武装的亲卫出城,从流民中挑选无亲无故的精壮汉子进城,为的自然是充实自己的亲卫队伍。
显然,对于自己好容易重金拉拢,同时挑唆了干掉原有城防营都统的城防军军官们,他并没有那么大的信任。只不过,他不知道是自己想的,还是听取的谋臣建议,挑选的人非常少,整整一个多月,也总共只挑了七八十人,自然还没引起城防营那帮军官小团伙的警惕。
此时此刻,在无数流民或坐或卧,看似无精打采,实则等着希望或者说失望的又一天降临时,就只听城门口再次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分明是城门已经开启了。这是上京城如今唯一对外开放的门,把守严密,可即便如此,仍然有众多还自忖体壮的人悄然爬起身。
那一双双眼睛里,闪动着如同恶狼似的绿色光芒。有人希望能借着那城门开启的瞬间混进去,也有人昂首挺胸,寄希望于能够被出来挑人的选中。
然而,当那城门大开时,犹如旋风一般席卷出来的一拨骑兵却是不管不顾风驰电掣,那战马四蹄翻飞,却是将最初几个朝城门扑去的流民活活踏死!眼看那鲜血淋漓,一大堆人却是纵声大笑,紧跟着方才有后头一群衣甲鲜亮的护卫簇拥那位身披重裘的中年人缓行跟来。
眼见两侧那些流民呆滞的呆滞,害怕的害怕,懂得乖巧行礼的人很少,长安公主驸马不由暗骂了一声晦气。他的妻子长安公主和当年的平安公主一样,都是不得宠的帝女,所以封号也不如那些得了大封国的金枝玉叶,他自然也始终郁郁不得志。
此时此刻,想到据说在北燕皇帝死后和义子萧容归国时便吐血而亡的萧长珙,他不禁打起了几分精神,暗想自己之前只不过没遇到好机会,如今既是趁势而起,怎么也不至于输给萧长珙!
因此,他强忍心中的嫌恶,微微抬了抬下巴,傲然说道:“本驸马今日要游猎,只要能跟着本驸马一行人跑到猎场不掉队,本驸马便大发慈悲,收了你们入府!”
说完这话,眼见四周围的流民一时骚动了起来,他自鸣得意,哈哈大笑之后,就使劲一挥马鞭,在众多随从前呼后拥之下扬长而去。而刚刚当先从城门疾驰出来的那些城防营骑兵眼见真的有流民不管不顾追了上去,不禁指指点点,谈笑风生。
“还真当这位驸马爷心慈手软?就他从前收进府里的那些人,也不知道死了多少!”
“要不是人和从前那些达官显贵没什么两样,几位军头早就把人拉下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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