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哥没急着进去,而是拉老头在角落里嘀咕了两句,估计是商量对策。
老头从包里取出手电,照照走廊。光斑落在脏兮兮的墙上,白墙被画满了涂鸦。光斑掠过,能看到这些图案都不堪入目,画的都是男女之事,线条粗糙,动作却很传神,还有一些地方写着字,什么“xx,我很想你”、“xx,咱们来一发吧”等等,都是些污言秽语。
罗哥皱眉,回头问铜锁:“你们上次来过这里?”
铜锁汗颜:“来过,当时加上慧慧一共是六个人,三男三女,我们看到墙上这些画还开玩笑来着。”
罗哥闷哼一声:“你们真是不知死的鬼。”
他从褡裢里取出三根红色的细香,点燃香头,插在走廊入口处的砖头缝里,然后双手合十,默默念叨:“路过走过,有怪莫怪。”
老猪碰碰我,又碰碰铜锁,示意一起跟着做。我们双手合十,学着罗哥的模样,在念叨那些词。
罗哥念完之后,看我们这样也没说什么,对老头递了个眼色,他们小心翼翼踩着地上的破转头往里走,我们赶紧跟上。
老猪嘟囔说真是失策,什么都带了,就是忘带手电筒。铜锁默不作声从自己包里翻出一个手电筒递给老猪,看样子他确实来过,挺有经验。
现在唯一的照明工具,就是老头和老猪的手电光。走过这条走廊,外面是院子,旁边还有厢房,院子正中有一个大水池,早已干涸,池子还挺深,里面是黑色的淤泥。
罗哥低声说:“别靠近水池,那里不干净。”
铜锁懊悔:“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慧慧和另外一个男生玩心太重,居然跳进了池子里。”
罗哥叹口气:“真是找死。那池子我能感觉出来,确实死过人。算了,在这里说这个不好。井在什么地方?”
他们正说着,我忽然闻到一股腐臭气。气息很熟悉,我一闻就知道了,正是幻象里的味道,我接二连三看到古井的幻象,而且还飘出很浓的臭味,正是现在所闻到的。
我顺着味道去看,是从东北角一处厢房深处传来的,我随手指着:“井在那!”
铜锁惊讶的嘴合不拢:“你怎么知道?”
罗哥看看我,做个手势让老头走在最前面,其他人跟住。
我们来到厢房门口,这里没有门,里面黑不隆冬的,阳光难入。一股股阴森寒气喷出来,吹得浑身哆嗦。
老头打着手电在里面照照,他好像看见了什么,回头对罗哥说:“老罗,这次麻烦了。”
罗哥问怎么了。
老头苦笑,闪出一个身位:“你自己看吧。”
罗哥从他手里接过手电,一只脚跨进门里,朝里面照。老猪虽说也有手电筒,可他不敢和罗哥一起照,怕干扰人家的视线,我们站在后面一起凑头进去瞧。
这厢房大概不到百平米,满地都是砖头块子和乱七八糟的杂物,墙角堆满破椅子破桌子,很多年没人碰过了,长满蜘蛛网。
光斑落在墙上,我们看到了很多奇形怪状的涂鸦图案。这些图案和外面走廊里那些粗鄙的春宫图不一样,画的是一些造型诡异的圆圈和月牙,看了半天我才认出来,周围带毛刺的圆圈应该代表着太阳,月牙自不必说,代表着月亮。
墙上都是这两种图案,颜色剥落得厉害。
罗哥和老头对视一眼走进去。我们三人面面相觑,铜锁脸色有些白,叹口气也跟着进去,我和老猪在后面。
罗哥和老头来到墙边,用手电照着,仔细查看墙上的图案。
“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罗哥说。
我们赶紧凑上前,罗哥看着铜锁说:“刚才你说这里很久之前是道场,想必就是这里了。恐怕你们不知道的是,这里应该不是用来练气功的。”
“那是干什么的?”铜锁问。
罗哥说:“很可能是个教派。你们看这个太阳。”
墙上的太阳图案非常古怪,中间是圆圈,外面围着一圈三角形的毛刺,圆圈看上去像是一个螺旋闭合的金属门,微微张开,如同一只眼睛。
罗哥对老头说:“老张,你说说。”
老头说:“从图案上看,这个教派应该是天地日月星教。早年在咱们这个城市兴过一阵,我比较了解,这个教会据说是太平天国幸存的余支。你们看这……”
他带我们走到另外一面墙前,这面墙上用黑颜料写了好几个“月”字,看上去触目惊心的。
“老前辈,”老猪颤着声说:“你的意思是,慧慧变鬼,跟这个什么星星教有关系。”
老头摸出一根纸烟,正要点,老猪赶紧掏出自己的好烟递上去。
老头也不客气,接过烟抽上,说:“现在还没法确定是不是有关系。一会儿找到古井,还要再看看。我提前跟你们打个招呼,如果女鬼真的跟这个教派有关,那对不起,这活我们真的好好考虑考虑了。”
“这么邪门吗?”我有点难以置信。我从不信这些玩意,都是迷惑乡间愚昧老头老太太的东西。
老头抽着烟,吐出一口烟圈,说:“你们听没听说过白莲教?”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