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说的,你们忙前忙后哪能空手而归,”我说,
木淳哼了一声:“我们不是为了钱,爷爷说过,空手莫求缘,对事主有好处,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
木老先生过来,招呼我们走,我们三人出发,从村里出来,木老先生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十里八村的山路闭着眼都能走,他带着我们两个人专门走没人的小路,三转两转来到坟山,
我们站在高坡往下看,木老先生说:“当时陈光棍刨的那座坟在东南方向,墓碑讳字为陈门吴氏,那是一座老坟,有些古旧破烂,待会咱们下去找找,上次我匆匆一来,没怎么仔细看,这次一定要查仔细,”
木淳从口袋里拿出手电分给我,木老先生顺着土坡下去,我们跟在后面,
这里是一片老坟地,阴气很重,已经是夏天,可阴森森的温度极低,我穿着短袖都有点不适应,
我们来到坟地的东北角,这里的坟是修在山坡上的,整个山坡还挺陡峭,一走一过要加着小心,要不然大半夜的一脚踩空就能翻下山,
在坟地里穿行,我们打着手电仔细照着每一处墓碑,木老先生和木淳手里掐着一摞纸钱,走过一处就扔几张,念叨两句:“有怪莫怪,诸位行个方便,”
这时木淳停下来,手电光落在一处破烂的墓碑上,最上面写着“奠”,下面很简单有几个字“陈门吴氏之墓”,
“爷爷,找到了,”木淳说,
木老先生用手电照照:“没错,就是这个,”
“爷爷,这块墓碑有点怪啊,连谁立的都没写,”木淳说,
木老先生陷入沉思,说道:“一般这么立碑,说明立碑人和死者没有直接关系,并不是子嗣所立,这块碑上连生卒年都没有,草草一立,确实有古怪,”
我看的眼热:“木爷爷,附身在我妈身上的恶鬼就是这个人吧,我妈在陈光棍挖坟之后就中邪了,一定是她,”
木老先生说:“王慈,你别急,每个环节咱们都要搞清楚,现在要把附身在你妈身上的恶鬼请走,必须要知道陈光棍在坟里动了什么手脚,这样才能对症下药,来,取家伙事,咱爷们今晚卖卖力气,把坟刨开,”
木淳卸下口袋,从里面拿出三把刷着绿漆的军工铲,一人拿了一把,
这件事毕竟关系到我妈,我肯定要身先士卒,我扛着铲子,来到后面的坟丘,照着手心吐了一口吐沫,把铲子往土里一插,准备开动,
就在这时,木老先生忽然厉声道:“关手电,撤,”
木淳反应极快,马上关掉手电,他们两个人对我使眼色,我也不挖了,赶紧关了手电,扛着铲子走过去,低声问怎么了,
木老先生道:“我能感觉到,有人来了,这人极其危险,不急着打草惊蛇,先看看怎么回事,”
山坡坟多草密,我们绕过几道弯,藏在一座大墓的墓碑后面,这里角度很好,正能看到不远处陈门吴氏的坟茔,
时间不长,果然从山路那头传来了手电光,有一人晃晃悠悠走过来,
我们屏息凝神看着,夜色很?,能看出这人穿着朴素的衣服,上面是蓝色外套,下面是土?色裤子,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之处,可这大半夜的环境里,坟丘山路之间,一束光亮中,这人显得很是古怪阴森,
他走得很慢,身后背着大大的登山包,他来到了陈门吴氏的坟前,把包解下,扔在一边,自己盘膝坐在坟头,看着山下,不知在想干什么,
我们爷仨屏息凝神看着,大气不敢喘,就连木老先生平时那么随和的一个人,此时此刻竟然像上满了弦的发条,一刻不敢放松,
这个人的身形怎么这么眼熟呢,我好像在哪见过,
这时,那人拿起手电四下里照照,光亮陡然闪过,我看到了他的脸,顿时全身一震,
这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胖胖乎乎的,正是那天我在河边看到的垂钓者,
当时我就看他不对劲,在灵引所成的影像里他是一个极其奇怪的存在,像鬼一样,
此时他出现在这个地方,说明这人很有些来历,
我心头一震,他会不会就是害死陈光棍那个法术高人,
老头站起来,把手电放在墓碑上,然后做出谁也想不到的举动,他竟然开始脱衣服,先是上身,然后是下身裤子,时间不长,脱到光光,
这人周身白白净净,有些肚腩,保养倒是极好,
他光着身子,把登山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样东西,是个大水袋,
大水袋里装满了清水,又沉又重,他拿在手里竟如同无物,水袋下面有一条半透明的细细水管,他把水袋放在墓碑上,然后盘腿坐在下面,用一只手掐着水管,里面的水导引了出来,
他在用里面的水给自己冲身子,
真是怪了,大半夜的,这人居然跑到坟地洗澡,,
我和木淳看得目瞪口呆,木淳低声问:“爷爷,他在干吗,”
“他很可能是在沐水净身,”木老先生压低了声音说:“在施法前净身,这是某些门派很重要的法术流程,此人很可能正在筹划一个极大极邪门的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