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们半天不言语,罗哥不耐烦:“这事就这么定了,别以为你们装死狗就能躲过去,既然你们自己不站出来,那我就点将了。”
不知怎么,我突然后脖子发凉,头皮发麻,隐隐察觉到了罗哥想要找谁。
果然,罗哥用手一指我:“小王啊,就你了。”
我刚才一瞬间的恶感实现了,我苦着脸:“我,我…;…;”磕磕巴巴“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
罗哥说:“小王啊,不是罗哥对你有想法,而是你最适合下井的。为什么这么说呢,林波已经疯了,下一个就轮到你,其他人都可以往后缓缓,你不行。这是其一,再一个呢,我给你相过面,你是有大经历的人,以后还有发展,肯定不会折在这儿。其他人就没你的命好了,下去保不准沾惹到什么东西。”
老猪说:“没看出来,王慈八字硬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我的身上,我嘴里发苦。罗哥过来假惺惺拍我:“小王啊,抓紧时间,你明天不是还要去上班吗?我们几个都是闲人,在这呆一个月都没问题,可你是刻不容缓啊。”
这话还真是点中了我的七寸软肋,谁让我是个穷**丝呢,天天朝八晚五挣那么几个辛苦钱。当初我离开村子,要到城市闯荡的时候,我爸就跟我说了,王慈你一定要在市里立住脚,哪怕扫大街也不准再回来,我和你妈以后就靠你了。
我倒不是非现在的工作不干,而是有这么个工作,感觉自己在市里像是有了身份一样,老爸老妈在村里可以趾高气昂,说俺儿现在在大公司当白领,以后要养我老。
村里人都夸我有出息,谁能知道,其实我天天跟狗似的被呼来喝去,晚去两天经理就砸了烟灰缸。
我站在井口千丝万绪,没有人说话,都在看我。我被这些人的灼灼目光盯着全身发烫。
我恨恨看着罗哥,心想以后再也不能跟这人打交道,蔫损坏。
我知道这次躲不过去了,勉强点点头:“就是下去看看,别的你们别让我干。”
老头说:“放心吧,有我在能让你出事吗,你就跟着下去搭把手就行。”
老头提起降魔杵交给我:“我先下,你跟在后面,我喊你的时候,你把降魔杵递给我。”
还没等我说什么,老头跨进了井里。这老头别看上了岁数,手脚真是麻利,抓着井壁的凸起,嗖嗖嗖就下去了,井里阴森黑暗,他的身形晃了两晃,没了影子。
我把降魔杵背在身后,笨手笨脚跨进井里,刚一进去就觉得浑身奇寒,井底冒出一股股寒气,从衣服进去直钻皮肤,冷得哆嗦。
好在这口井是用石砖垒起来的,表面凸起和借力的地方特别多。
我小心翼翼往下爬,上面有人打着手电往下照。可这里不知怎么,黑暗犹如实质,浓浓包裹着,手电光亮犹如萤火之光,照不进深处。
我有点害怕了,喊了一声:“老张。”声音在井下回荡。
停了会儿,下面还是没有声音,我忽然生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这老头是不是又爬回去了?来来回回他们就耍我一个人。
这个念头也就是想想,井口就这么大,老头真要偷摸往回走,我应该能看见。说明他现在已经在下面了,可为什么没有回声,落到井里也应该水声吧。
我不敢动了,缩在井壁上,两条腿发硬,总觉得从井的深处冒出什么东西,就贴在我的身后游走。
等了一会儿,下面突然传来声音,是老头的:“快下来!井里有点不寻常的东西。”
这时,下面亮起一束光,透过黑暗而出,照在我的附近。
我深吸口气,继续往下爬。村里老人常常教育孩子一句话,叫莫下井。井这个东西很怪,你水性再好,落入井里,也游不出来。仿佛深处有股吸力似的,越往里这股力越强。
我现在就有这种强烈的错觉,觉得自己这一下可能再也上不来了。
爬了能有十多分钟,终于看到打着手电的老头。
这口井的井底有一圈石岩形成的台阶,看样子不是人工修的,而是天然形成,极其狭窄,也就勉强能站个人,还得小心翼翼的。
老头就站在石岩上,正在用手电照着下面的井水。
井水深邃微澜,黑森森一大片,光亮照不进去,只能在表面浮影。
我颤抖着爬到他的附近,来到台阶上,小心翼翼蹭到他旁边:“老前辈。”
老头看都没看我,“嗯”了一声说:“你看看井水。”
我往井水里望,手电映在水面,井水像是黑色的绸缎一般在微微起伏,似乎下面的深处藏着什么东西。
“降魔杵给我。”老头说。
我从后背把降魔杵拿下来递给他。
老头把降魔杵立在水边,他猛地一按杵头,铃铛叮叮铛铛响了。
“这里阴气很重,咱俩先上两炷香,我看看能不能把冤魂给请出来。”老头说。
他从包里掏出两把香,分出两股,递给我一股,自己手拿一股。我们点燃后,诚心诚意对着井水拜了拜,然后插在地上的石头缝里。
老头扶着降魔杵,对着井水喊了一声:“魂升!”
说来也怪,本来平静的黑暗水面,开始起了波澜,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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