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欢离开咖啡馆,其实刚才邵家臣苦口婆心说的话她很清楚,只不过更现实的一点是,她现在没有挑三拣四的能力和权利。
就算娄京宴对她是充满算计的,那么按照男人的权势和掌控欲,必然也是玩定她了。
以攻为守,有何不可?
金山酒吧。
闻欢刚走进去,经理蔡晚晚赶紧走上前拉住她说道:“欢欢你先别过去……”
话音未落,嘈杂的声音从休息室的方向传来,几位安保人员在门口控制着场面。
腿上打着石膏的张智成滑稽的站立着,两只手挥舞着手中的拐杖,驱赶试图拦住他的人。
“闻欢呢?!我要见她!让她给我出来!”
闻欢从安保人员后面走出来,冷冷的看着张牙舞爪的张智成。
“发什么疯?”
护子心切的张华红指着她大喊大叫,“你个死丫头在娄京宴耳边吹了什么风,要把我们家往死路上逼!你要是不想办法让娄京宴放过我们家,我们就鱼死网破!”
闻欢冷眼讥讽的笑了声,“你找错人了。”
她为什么要去劝说娄京宴?
只要在合法的范围内,她恨不得借娄京宴的刀废了张家的所有!
闻欢收回目光,等着安保人员把这两个人请走。
在安保上前抓人的时候,张华红拼命拦住,“你们想干什么!别碰我儿子!”
应激的张智成胡乱的挥舞着手中的两把拐杖,“滚开!”
磕碰声不停传来,场面极度混乱。
“咚”
张智成手中的铁制拐杖大幅度一挥,甩出去顿时打到闻欢的脑袋上……
声音荡漾在空气中,闻欢头脑发麻的退了几步,眼前的世界都是眩晕的。
敲打的痛感和脑海中的撞击画面重合,鲜血飞溅在雪地上,一闪而过。
闻欢挣扎的握紧拳头,头痛欲裂,却怎么都捕捉不到刚才转瞬即逝的记忆。
蔡晚晚赶忙上前护住她往后走,“欢欢,欢欢你没事吧?”
闻欢抬手用力的按着左边脑袋,被击中的地方摸着很明显肿了一大块。
蔡晚晚担忧的看着她,“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我没事。”闻欢缓缓摇了摇头,她看向酒吧门口被带走的两个人,开口问道:“张家最近发生什么了吗?”
刚才张华红母子很明显是被逼到走投无路,否则不至于还要来招惹她。
蔡晚晚解释道:“他们现在得罪了娄京宴,虽然明面上谁都没有开口,但是行业的潜规则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还有谁敢跟张家合作?多处碰壁无果自然就急的跳脚了。”
“估计用不了多久,张家就会彻底消失在大众的视野当中。”
闻欢眸色忽暗,摸了摸脑后肿起来的那块,眼底闪过一丝隐晦的笑意。
这不就是她想要看的结果吗?
如果挨这一下能让娄京宴对张家下手再狠一点,也算是值了。
蔡晚晚看她气色不错,歪头问道,“这次巴黎之行怎么样啊?”
闻欢眨了眨眼玩笑道:“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蔡晚晚跟着笑,打心底的替她感到高兴,现在的闻欢和前段时间的状态明显发生了质的变化,自信并不是强撑出来的,而是从内而外的流露。
只不过,有件事情她不得不担心……
蔡晚晚压下心里不该提到的话,回归工作说道:“A06的客人还是老样子,一杯龙舌兰日落。”
闻欢点了点头,回休息室准备。
蔡晚晚看着她清瘦高挑的背影,无奈叹气。
游戏规则和制定规则的权利,根本就不在她们普通人身上。
最无力的是看着他人被玩弄股掌之中,却什么都做不了。
但愿在闻欢的身上得失对等。
闻欢坐在化妆台前整理着头发,镜子上被张华红用口红写上了几个巨大的字眼。
‘别做梦了!’
闻欢拿出随身携带的口红,照着镜子打开口红慢慢的涂抹,刺眼的字仿佛就烙印在她的皮肤上。
所有人都在提醒她,和娄京宴在一起是件风险很大的事情,但是又有谁站在娄京宴的位置拉她一把呢?
闻欢用湿巾将镜子上的口红一点一点的擦掉,然后走出休息室。
每当制作第一杯龙舌兰日落的时候,闻欢没办法不联想到就二楼A06VIP包厢,始终有一双眼睛盯着她。
甚至会判断她制作的是否用心。
闻欢感到极度不自在,这和视.奸有什么区别?
她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忍耐,很快她就不再需要这份兼职,设计师会重新成为她的职业。
工作间隙,闻欢去了洗手间,碰巧一楼临时紧急维修,她只好上到二楼的公共区域。
她几乎没怎么来过会所二楼,只能看着上方的标识找洗手间的位置,可是当扫见A01-A06方向的标识时,闻欢神差鬼使的往那边走了过去。
当她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在了A06包厢的门口,下一瞬里面就传来开门声。
闻欢来不及走开,随着门被从里拉开。
四目相对。
闻欢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在对方想要开口说话时,她快速的抬起食指抵住唇,眉心紧蹙的摇头,示意发现她存在的服务生噤声。
在房门虚掩的间隙,她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闻欢手心泛起冷汗,她慢慢的往后退,逃离了这片区域。
从洗手间出来的闻欢魂不守舍,她掐了掐手心走下楼去,整个人目光呆滞的站在吧台内。
为什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