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灵开口,活人难守!”我猛然想起《诡事录》中的一句话,意思是说一旦阴灵开口说话,活人要么不搭理,装作没听见,或许有活命的机会。而一旦搭上话,必然是九死一生,阴灵会以各种借口夺走活人的性命。
可事到如今,我就是想不搭理也不行,眼前的情况就像一滩沼泽,只会让我们几人越陷越深,与其早晚都得死,倒不如放手一搏更痛快。
“你……好……姑娘。”
为了显得有礼貌,我在谈正事前对女尸打了声招呼。
“你要干嘛……”刘掌柜双目圆睁,对我的举动十分震惊。
我迅速对他做了一个噤声动作,继续对女尸说:“姑娘,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咱们好好聊聊吧,这样对大家都好,当然了,如果你心里有什么委屈,也可以跟我说,只要我吴斌能办到,决不推迟!”
话音落毕,女尸和王二铲停止了吟唱,直愣愣站在原地。
这一举动让我感觉阴灵应该听懂了我的话,既然不存在语言障碍,剩下的事情就是沟通了,我准备拿出哄女孩的本事稳住女尸,然后再循循善诱逼其就范。
我以前是对人说鬼话,现在是对鬼说人话,两者有着本质区别,所以结果如何,心里实在没底。
我稳住情绪,说:“姑娘,像你这么漂亮,应该很多人追吧。”
女尸和王二铲都没有反应,我有些疑惑,暗暗琢磨刚才的话是否合理,难道是我说的话太现代了,毕竟阴灵所处的时代以文言文为主。
想到这里,我换了一种方式,说:“姑娘如此美貌,爱慕者必然数不胜数吧?”
这时一声叹息从旁边传来。
刘掌柜轻声对黑闷驴说:“吴斌这小子疯了,把撩拨姑娘的劲头拿出来了,现在连女鬼都不放过,太他妈狠了。”
黑闷驴低声道:“要么我们趁着俩人腻歪的时候先出去,叫几个人再回来救他们,这么干等不是办法。”
由于墓室内过于安静,所以我把黑闷驴和刘掌柜的话听得真切,可纵然如此,也又能说什么呢?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跟女尸攀谈。
“还我夫君……”哀怨凄凉的声音从女尸口中传出。
我瞥一眼地上的墓志铭石碑,问道:“福全大大统领是不是你夫君?”
话音刚落,女尸迅速抬起头,未等我反应过来,旁边的王二铲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刘掌柜和黑闷驴见此状况,抡起手里的家伙奔过来。
我大喊一声:“都别动,她没有使劲。”
刘掌柜盯着我脖颈住的缝隙,调侃道:“还真是呀,你小子可真牛,这么一泡尿的工夫,竟然用鬼话把女鬼给唬住了。”
“姑娘,给你介绍一下,旁边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一位是偷你蝴蝶簪的人,一位是买你蝴蝶簪的人,说实话,我压根就没掺和那些事,所以嘛……”我将王二铲的胳膊掰开,逐一介绍刘掌柜和黑闷驴。
黑闷驴和刘掌柜迅速后退,骂骂咧咧地躲在墙角。
女尸轻声说:“福全大统领曾救我性命,我为报答便以身相许,奈何满汉不得通亲。”
我疑惑道:“所以你就殉情了?”
女尸苦笑摇头,说:“福全大统领奏明皇上,凭借赫赫战功,获得了恩准。”
我说:“那为何又说还我夫君?”
这时候,女尸声音变得愤怒,说:“就在我们即将成亲之时,边疆出了动乱,大统领奉命前往,临行前赠我一支蝴蝶簪,我日夜期待大统领归来,谁曾想半月后,传来噩耗,大统领战死沙场,我岂能苟活于世,便用发簪自尽!”
“好刚烈的女子。”刘掌柜大声疾呼,黑闷驴也拍手叫好。
我白了二人一眼,发现女尸讲述的故事虽然凄美,但存在着纰漏,因为在我的印象中,福全大统领并没有战死沙场,难道是史书写错了,还是女尸与福全另有隐情?
待我将心中疑惑说出后,女尸嘴角荡起一丝诡秘的笑容,说:“造化弄人,与君无缘。”
“啥意思?”黑闷驴感叹道。
我又问:“后来呢?”
“就在我出殡当日,大统领凯旋而归,而那时我们已是阴阳相隔。”
说罢,女尸竟抽泣起来,豆大透明的泪珠纷纷滚落在地。
“驴爷,听到没,这就是谣言的危害。”刘掌柜感叹道。
黑闷驴点点头,猛然间想起蝴蝶簪的事,赶忙解释道:“妮嘞,你的簪子我想办法给你弄回来,放心吧,只要你不难为我们几个就行。”
“哈哈哈……”
突然,女尸发出凄厉的笑声,继而恶狠狠地看着我们几人,恨不得先啖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