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头紧蹙,问:“奇珍堂的刘掌柜?他那么一个精明的人,怎么会带你看货呢?”
经我这么一说,冯棒槌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奇珍堂的刘掌柜是出了名的会算计,前几个月还从我手中截胡了一件景泰蓝花觚。
当时主要看在老爹生前跟他喝过几次酒,有那么几分交情,再加上他年长我不少,所以就吃了一个哑巴亏,否则非得跟他斗斗法,即便是扳不倒他,也能让他在古董圈臭个三年五载。
“是啊,你说的有道理,刘掌柜多精明的人,他怎么会把簪子让给我呢?这里面一定有事。”冯棒槌嘀咕道。
“什么!那簪子是他先发现的?”我又是一惊,更加认定这事不简单,到了刘掌柜口中的肉,他怎么会吐出来呢?
“没错,当时我们分头在村里收货,等我们碰头的时候,他说村头的老汉家有好货,我当时就问他了,既然看到了好货,你怎么不入手呢?”冯棒槌咬牙切齿,一副懊恼模样。
我猛抽一口烟,弹了弹烟灰,说:“他怎么说?”
冯棒槌拍了一下大腿,骂道:“他说自己钱不够,让我先入手,我当时以为他是等我回来再从我手中拿货,结果等我到家,他也没来找我。当晚我还兴奋了半宿,以为他不好意思找我拿货了,没曾想他是在设局。斌哥,你老实告诉我,这东西是不是鬼货?”
我缓缓转头,看向发呆的冯慧,一字一句的说:“目前还不能肯定,但这事和刘掌柜脱不了关系,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在这里守着,我这就去会会他。”
此言一出,冯棒槌慌了神,指了指冯慧,为难道:“你别走呀,你要是走了,我姐怎么办?”
我起身朝门外走去,叮嘱道:“放心吧,暂时应该没事,我会尽快赶回的。”
“咿咿……呀呀”
突然,冯慧像诈尸一样,缓缓站起轻轻扭动身躯,口中哼唱着京剧一般的曲调。
我知道这是发簪在作祟,因为它控制了冯慧的意识,如果不及时把发簪降服,后果不堪设想,冯慧可能有生命危险。
正当我琢磨的时候,冯慧已经迈着小碎步在四合院的空地上翩然起舞,一招一式有模有样,如果不是因为发簪的事,我真想坐下来好好欣赏一番。
“你姐学过舞蹈?”我打量着冯慧的身段。
“她练瑜伽倒是真的,舞蹈好像没学过,反正我是一丁点印象都没有,再说这舞蹈也不是现代的吧,看舞姿像少数民族的,这事是越来越邪门了。”冯棒槌望着冯慧连连摇头,忍不住的感叹称奇。
“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我得马上去找刘掌柜,再晚了谁也说不准发生什么。”我迈开步子跨出门槛,冯棒槌紧跟着追来。
我猛地停下步子,转身对冯棒槌叮嘱道:“我跟你说的话记住了吗?不要招惹你姐,她现在根本不知道你是谁,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
冯棒槌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知道了,你快去快回。”
话刚说完,冯棒槌的身子开始摇晃,我赶忙一把将她搀住,就在我手触及到他手臂的时候,分明感到一股寒凉传来。
“我的手怎么突然又痒又疼!”冯棒槌满脸痛苦,缓缓抬起一只胳膊。
“冯棒槌,你怎么啦?身子怎么这么凉!”我挽起冯棒槌的袖子,发现他的手臂已经发黑,并且有蔓延的势头,其中最黑的位置是他的手指,好像被灼伤了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也中了发簪的毒害,可是没道理啊,哪怕发簪是个鬼货,但也不至于厉害到隔空伤人的地步,如果真有这等神力,这会儿冯慧估计早就交代了。
“你是不是用这只手接触过发簪?”我急切的问道。
冯棒槌点点头,我趁机观察自己的双手,发现并无异样,这就奇怪了,既然我跟冯棒槌都接触了发簪,为何他的手臂已经发黑,而我的手掌却安然无恙。
难道发簪已经成精,可以选择性的伤人,这有点不合逻辑。
突然,一股温热从我的胸口向四肢蔓延,我伸手从胸口摸出一块玉佩,正面是阿弥陀佛像,背面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的经文。
从我记事起,老爹就让我戴着这块玉佩,我一直没当回事,有时还嫌它笨重,不曾想它竟有这般神力,想必冯棒槌因为没有玉佩护身,所以才会沾染了发簪的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