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的心思全在发簪上,走路也懒得看四周了,刚转出胡同,结果跟对面的来人撞了个满怀。
“哎呦,谁呀这么不长眼!”我迅速后退,努力保持身体平衡,差点倒在地上。
那人没有吭声,瞥了我一眼,扭头就往胡同里钻。
“嘿,有你这样的吗?哪去啊。”
我心里本来就憋着一股火,这会差点又被人掀一跟头,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伸手抓住那人的后衣领,随着臂膀发力,将那人狠狠地按在了胡同的墙壁上。
“是你!”我看清了那人的长相,原来正是刘掌柜。
刘掌柜瞪了我一眼,试图掰开我的手臂,气哼哼地说:“吴斌,你个小兔崽子想干嘛,最好别惹我,我现正在气头上。”
“妈的,真是巧了,我也在气头上,要不是看你在古董圈有些脸面,我直接对你一通拳脚招呼了。”我用胳膊肘抵住刘掌柜的喉咙,憋得他满脸通红。
刘掌柜见我动了真格,立马变得乖顺许多,双手拍打着我的胳膊,示意我放松一些。
我把胳膊肘从刘掌柜喉咙位置处向下移了几公分,留给他一丝喘息的空间。
“咳咳……你小子是想弄死我,到底什么事?就因为我之前截胡你的货吗?下手也忒狠了点。”刘掌柜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我提醒道:“我为的不是这件事!”
刘掌柜苦笑一下,说:“那肯定是为了你铺子的事情,其实吧,我是中间人拉纤,是别人想收你的铺子,跟我关系不大。”
我本打算过问发簪的事,没想到这无恶不作的刘掌柜,居然招供了其他的事,真是意外收获。
我冷笑道:“哼,古董圈里人没有不说你诡的,今天我算是领教了,不光截胡我的货,还他妈想着收我的铺子,这么做坏事,不怕得报应啊,听说你闺女……”
未等我把话说完,刘掌柜猛地推开我,怒吼道:“你究竟想干嘛?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和我闺女没关系,谁都不准说她,她才十九岁……”
说罢,刘掌柜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我见他这副模样,心中的怒火消减了几分,又回想起刚才大妈说的话,确认刘掌柜闺女真的病了。
“行啦,一个大老爷们哭个屁,没钱看病,我借给你。”我一把将蹲在地上的刘掌柜拎起来。
我原以为自己这么说肯定会把刘掌柜感动得屁滚尿流,没想到他却无奈地摇摇头,长叹一声:“晚了,我闺女魔怔了,大夫说凶多吉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狗日子的我能准备个啥,她要是有三长两短,我也就不活了……”
“起来,你闺女到底是什么病?”我对着刘掌柜的胸口打了一拳,让他保持清醒。
“一切都是因为那支蝴蝶簪子,自从我闺女戴上它以后,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有时候跟丢了魂一样嘀嘀咕咕,都怪我收了那么一个东西。”刘掌柜满是愧疚,一边讲述,一边抽自己嘴巴,啪叽啪叽的响声在胡同内回荡。
“嘿,老刘你干嘛呢?抽自己嘴巴子干嘛,欠别人钱还他就是了,犯不着啊。”刚才的大妈双手叉腰吆喝着,一副打抱不平的架势。
我制止住刘掌柜自残,示意他有事回家说,大妈气势汹汹指着我,举止投足间尽是责怪。
刘掌柜抹一把老泪,引着我往家中走,旁边的大妈不依不饶地骂道:“老刘把腰杆挺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欠点钱嘛,能还就还,还不上就让他们等着。”
显然这话是说给我听的,估计大妈是真把我当成讨债人了。还好我跟她没有什么债务关系,不然非得被她的三寸不烂之舌给活活说死。
我跟随刘掌柜走进四合院,随手把门栓给插上了。
刘掌柜的四合院很标致,正房、厢房的门窗都是红木打造,并且雕刻着花卉鸟兽,可惜上面蒙了一层尘土,应该是长时间没有打扫了。
“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我是为蝴蝶簪子来的。”我坐在庭院的石凳上,默默点燃一根烟。
刘掌柜仰天长叹几秒,随后晃晃悠悠坐到我身旁,问道:“你也有一支蝴蝶簪吗?这不可能啊,你可千万别戴,赶紧扔了,越远越好。”
我猛抽一口烟,苦笑道:“呵呵,亏你还知道那玩意不能戴,说说发簪的来历吧。”
刘掌柜愣愣地看着我,追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蝴蝶簪在你手上?”
“你把那玩意给谁了,还用我提醒你吗?”我目不转睛看着刘掌柜。
“冯棒槌,是冯棒槌让你来找我的?”刘掌柜微微摇头,脸上浮现一丝愧疚,“我对不住他,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对啦,他家里的女人们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