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之中,十一娘等人望见推门而入的周唐后纷纷站起身来,眉头攒聚起的愁容也稍微舒展一点。
周唐望向坐在石椅上的毛豁,看到他头上绑着的那条绷带上仍在渗出血迹。周唐焦急地问到:“怎么样,你没事吧,伤得重不重?”
“我倒没什么大碍,那人也没下杀手。只是他打晕我后拿走了我刚刚标记完成的行径图和咱们俩人好不容易发现的我先祖的那张《九域图志》的隐作,哎。”毛豁半眯着眼睛,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后惋息道。
接着,他疼得吸了一口气后接着说道:“不过不幸之中也有万幸,那张地图上我只依据北斗七星的星谱,标出了鸡爪陵之后符合间距的六座大山,却还没来得及用标尺测绘出‘天枢山’和‘天玑山’沿线外五倍距离的那处最终目的地。”
“可是没了你先祖的那张原图,我们要怎么找到最后两座山之外的那处五倍距离的目的地呢?”周唐焦急地问到。
“自然是凭这个了。”毛豁指了指自己那颗绑着绷带略显滑稽的脑袋说到,“你可别忘了这地相之术可是我毛家祖传之业。地图只要看一眼就能烂熟于心,更别说那日咱俩发现了我先祖藏于命纸层的那份隐作时,我可是激动地差点瞪穿了它,所以地图之事大可不必担心,让我焦虑的倒是如果巫马胤看到我在地图上面标注的那七座大山的位置后,也琢磨出来了那北斗七星与北极星之间的位置关系,那咱们忙活半天,就真的只是为人家做了嫁衣,哎,想想都让人觉得可惜至极。”
“对,事不宜迟,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到达北极星所标明的位置处。嗯……可是现在你受了伤,没有你,恐怕我们就算到了鸡爪陵也不知道后面的路怎么走啊?”周唐望着头上渗着鲜血,神情中尽显痛苦的毛豁,无奈地说到。
“你要是能体会得到我之前因为满身的地术之能没有用武之地时,只能在赌场上排遣空虚的那种寂寞和压抑之感,就能明白对于此时的我来说,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呢?给我个马车坐就行,正好我趁那半日绘出张新的行径图出来。”毛豁说完双眼露出了坚毅的目光。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准备一下立即出发。”周唐看出来了,毛豁因为重新找到了那个久违的属于他的世界,而翻滚起了热血,激扬起了斗志。
魏开心听到周唐的话高兴地应了一声后,拉着沙金他们就去整理着工具装备,周唐则和十一娘退到屋内,他焦急地问到:“我听小七说有人偷偷摸进了风入松,那人盗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十一娘摇了摇头后道,“没有,你今早临走前将那枚左杜符托我保管时,为了以防万一,我将它藏入了那座陶楼之中,果然躲过一劫。现在风入松可能已经被他们注意到了,这古物放在这里也不安全,还是你把它带上吧。觊觎天机源的人不止五马圣一家,这次你们出行必是艰难凶险,凡事一定要多加小心。”
“嗯,放心吧。我一定会去看看天机源那里等待我熄灭的东西和等待我点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周唐接过十一娘递给他的那块金丝楠木左杜符后,期待地对她说到。
经过十一娘为他们简单地易容后,周唐他们一行七人悄悄地分批出城,终于踏上了探寻天机源的最后征途。
毛豁凭借着记忆中那张毛家先祖留下来的隐图,在颠簸的马车上用半日果真绘出了鸡爪陵后的六座山峰以及最后两座连线外五倍距离长的那处位置。为了节省时间,他们前往鸡爪陵所走的路径是上次回来时那条路况艰险的备用线路,再加上他们加快了脚程,只用了四日,七人便到了上次周唐他们在鸡爪陵前露营的地方。
那两张帐篷被风吹得早已散了架,旁边还散落着那晚他们因为巫马胤的出现匆匆逃跑,没来及取走的物品。毛豁在一旁测定着方位,其他人则因为连续赶了四天的山路,此时疲惫不堪地躺倒在了草地之上。
“我说周唐老弟,说实话,当年跟着林总打仗,老哥我也没这么急行军过,还是在这种荒山野岭,这一路上连个人味都没有,咱们还差多久才到啊?我这身老骨头快要给我起义了!”魏开心躺在地上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叹息道。
还没等周唐开口,毛豁拿着地图走过来说到:“好了,确定完毕了,我们翻过这座鸡爪陵后再走两天应该就能到终点了,那时就到了所有的猜测得到应证的时候了。”毛豁说完,充满期待地望了望周唐。
鸡爪陵后六座山峰之间的距离与北斗七星中的星位间距成精确的放缩比例,所以这一段路对于毛豁来讲非常的容易掌握。并且相比于前几日崎岖坎坷的路况,这一段行径也相当平坦宽阔。
两日之后,一行七人在毛豁的带领下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毛豁一路无语,默默地用步子测算着距离,来回丈量了几次后,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方孔铜钱放在脚尖之下,又拿出一枚短钉按入到铜钱的方孔中后,这才抬起头来,长舒了一口气后对着周唐释然地说到:“就是这了,我测过那两座处于'天璇'位和'天玑'位的山心之间的距离,而此处就是在它们连线外五倍于它们山心距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