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以为豁爷只是对自己的粗口不满,赶忙大声地将刚才他与周唐之间发生的一切解释给豁爷听,末了还朝他挤了挤眼睛,意思是大洋到手后自己肯定会孝敬他一份。
“一枚大洋?你怎么不直接掏出刀子抢了他呢?”豁爷听到车夫要价一枚大洋后,惊讶地大声呵斥到。
车夫对豁爷的反应惊诧不已,他没想到一向视钱如命的豁爷竟然会帮一个外地人说话。车夫支支吾吾地刚要狡辩时,豁爷一把将他推开后怒骂到:“少在这丢我们荆州城的人了,迈开你那双狗腿快滚吧,你要是不想拉车了,信不信我以后让车拉你。”
被搡到一边的车夫听到豁爷撂下的狠话后,满脸疑惑地退到自己的黄包车前。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本是要发一笔横财的,却被豁爷莫名其妙地搅黄了。望着豁爷此时瞪向自己的那副毒冷的目光,车夫只好唉声叹气地悻悻离开。
周唐在旁一直默然地观看着这一切,本来自己和这个无常客可以毫无关系,但这横生的意外让他忽然之间就变成了替自己消灾的恩人。
“公子见笑了,让这种利益熏心的小人坏了您的心情,我在这替咱这荆州城给您赔不是了。”无常客见车夫已经走远,这才转过头来对着周唐恭敬地说到。
“那倒不会,刚才多谢你出手解围。”周唐想到话是不得不接了,之后的事就只能见招拆招了。
无常客见周唐入了套,心中欣喜不已接着说到:“在下名叫‘毛豁’,是这荆州城的世家。不才被道上的朋友称句‘豁爷’,我看公子初到荆州城人生地不熟,在下正好近日得闲,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就带您领略领略当年关二爷镇守的这处风水宝地,您看如何?”
周唐听到豁爷的这几句话行云流水,至情至理,知道他必是一只老虫,心中不免生出几分警惕来。他转念一想,既然对方对这荆州城了如指掌,那自己寻找巫马一族的事也许可以从这里找到突破口,只是对于这样的无常客而言,自己一定不能暴露出真正的目的,令他有所挟持。
“好,既然豁爷如此盛情,那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在下姓‘唐’,豁爷不必公子长公子短的,叫我小唐便可。荆州城的山水风景,古迹名胜自然是多,要想游赏来日方长。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荆州城,就是为了感受这座古城的文化底蕴,探究留存下的历史气息。所以不知道这荆州城里是否有什么古董市场?”周唐想到巫马一族在南方的古董界称雄称霸,要是想探寻他们的踪迹,古董无意是一个最好的切入点,又想到古董交易市场都是六分赝品,三分水杂,正是符合豁爷想坑骗自己的目的,如此一来,何不让豁爷充当一次自己的带路人呢?
“有,自然是有,咱荆州城内的‘冷蚤坊’可是西南一带古董交易数一数二的大场子,小唐你算是来对地方了。”毛豁一听周唐找的是古董市场,激动地连声应诺到。荆州城内有这么一句话,“十一娘的酒,冷蚤坊的假”。这两句话包含了荆州城内两样最令人羡慕的事物,先说前半句,城内西市坊的十一街处有一间酒坊,相传老板是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生的一副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色,更有一双神来之手,酿得的各式美酒,犹如天赐的玉露琼浆,熏人醉心,只嗅一口酒气就能让人产生一种超生逾死的欢愉。不过很少有人见过这位老板,更别提会有人知晓她的芳名,于是人们只好借那酒坊所在的街名称她为“十一娘”。十一娘每月只开一日店,每次只卖七坛酒。每逢初七,小小的酒坊都吸引着来自西南各地的富绅官吏争相购买,由于数量稀少加之人人都想一品琼酿,每次激烈的争抢都会使场面失控,偶尔到手的酒坛也会被哄抢的人们一拥而上之间跌落摔碎,所以真正饮过十一娘酒酿的人屈指可数。寻常百姓也只能闻闻那些被打碎的酒坛散发出的酒香,就是这酒香味也会漫到临近的几条街,持续到十五左右。所以荆州城内的男子无一不向往十一娘的酒,更向往十一娘的人。后半句则是说荆州城内这一处古董交易地,冷蚤坊。若论规模或是坊内交易的古董的档次来说,冷蚤坊在西南各地根本排不上名号,可是仙有仙术,妖有妖道。冷蚤坊不走寻常路,做起了仿真造假的勾当。冷蚤坊的人们正是抓住了古董行业看似暴利的这个特点,于是在这个朝不保夕的乱世里利用一点儿小利益召集起了许多民间的手工艺人,指导他们潜心钻研,反复尝试,推陈出新,精益求精,从而形成了一个根基深厚的造假文化,为那些打着古董的旗号送礼贿赂,招摇撞骗,敲诈勒索的人们提供了莫大的便利,这样一来,冷蚤坊那些个人们各个都是赚的盆满钵盈,所以荆州城内的人们对冷蚤坊的假更是无比的向往,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分到其中的一杯羹。毕竟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对于人们而言,能赚钱的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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