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郑信诚并没有袒护王姨娘与郑远帆,郑香盈心里赞叹了一声,父亲虽说对母亲不能一心一意,纳了两个姨娘,可有些事情并不糊涂,还经常维护她。望着王姨娘一张圆脸盘子委屈得变成了扁平形状,眼睛恨恨的瞧着自己,嘴角也很不甘心的往下拉成一条弯弧,郑香盈上前一步,对郑信诚行了一礼,抬起头来很诚实的说道:“父亲,香盈今日命方妈妈打了姨娘。”
与其等着王姨娘到时候添油加醋的去告状,不如自己先将这事情挑明了说。看着郑信诚的眉毛皱成了一个倒八字,郑香盈不慌不忙说道:“父亲,你先别生气,且听女儿将这事儿向你说个清楚。”
一线阳光从掀起的门帘下漏了进来,屋子里明敞亮了不少,郑香盈回头一看,自己的父亲郑信诚站在门口,身上穿了一件长袍子,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
“筱娘,我今年要去参加秋闱。”郑信诚走了过来,站在床边看了看郑夫人,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大太爷今日喊了我们十来个子侄去便是为了这件事,他说我们郑家这几年都没有在科考场上出过人才了,一定要我们今年都下场科考。”
郑香盈在旁边听着父亲似乎是在向母亲诉苦,不由得撇了撇嘴,在她看来,父亲就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这么多年来她亲眼见到过多次,父亲只要有什么事情就会在母亲面前抱怨,与她心目中撑起一个家的男子汉形象极不符合。
她不知道父亲究竟水平如何,可她却很少见父亲看书。不是说古人读书都很努力?“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还只是一般的刻苦努力,那“头悬梁锥刺股”才是到了认真的极致。父亲并不聪明,又不努力,难道还想金榜题名?郑香盈心中暗自摇头,除非那些主考官老眼昏花,见着父亲的字写得还不错,朱笔一勾便将他录了举人。
“既然大太爷发了话,那你便好好去准备,等着秋闱下场罢。只是……出门在外,一切都当心些。”郑夫人叹了一口气,郑大太爷是现在郑氏家族的族长,他说的话,族人谁不敢听?
“没想到我走了以后那王氏竟然放泼,吵得你身子不舒坦了。”郑信诚见郑夫人为自己担忧,大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一双眼睛充满忧戚的望着郑夫人:“是我不好,走的时候也该将她带走的。”
天窗上的一线阳光照了下来,透过那明当瓦漏在郑夫人的脸上,让她的一张脸显得更苍白,她的眼睛盯住了郑信诚:“老爷,若你还怜惜筱娘,那以后便不要让王姨娘进我的屋子。”瞧着郑信诚不住的在点头,又添上了一句:“夜里多去去杜姨娘的屋子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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