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雷重新套好了马车,请温宴上车。
温宴刚坐下,霍以骁也跟着上来了。
车厢里,两人一猫,具是一身的血腥味。
黑檀儿看起来很焦躁,来回踱步。
霍以骁没有见过这样的黑檀儿,问温宴道:“它怎么回事?”
温宴答道:“它嫌血黏糊,又臭,连舔都不想舔。”
霍以骁:“……”
黑檀儿脾气还挺大。
也是,能杀进杀出的猫,脾气大些又算得了什么。
光是救了徐其则,惠康伯明天起能一天一箩筐的鱼给这猫儿上贡。
“你不嫌?”霍以骁问。
温宴撇了撇嘴,她嫌弃极了。
霍以骁失笑,道:“没看出来,你还挺能干,没有练过功夫,胳膊也算有些劲儿。”
拿着几子一下接一下捶人的样子,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温宴莞尔:“能翻墙,胳膊和腿怎么也得有力气才好,不过是仗着有匹马,他们又没有兵器,占了便宜。”
霍以骁深以为然:“确实是三脚猫。”
黑檀儿龇着牙“喵”了一声。
温宴冲它眨了眨眼睛:“你是四脚猫。”
黑檀儿勉勉强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马车进了燕子胡同。
霍以骁叫住了准备下车的温宴,道:“回去之后,好好梳洗一番,点上安眠香,就睡吧。”
温宴转过身来,凑到霍以骁跟前,道:“骁爷这是担心我?”
霍以骁道:“你还用得着人担心?”
“用得着!”温宴的肩膀垂了下来,委委屈屈地,“我其实可害怕了,以前都没有打过架,还是这种打不过就要命的架,我现在都怕。”
霍以骁:“……”
说得跟真的一样,刚这一路上压根没看出一点儿怕来。
只是,真的会有人不怕吗?
小狐狸惯常胡言乱语,也惯常会逞强。
就像是半夜三更不睡觉去爬庄子屋顶似的,是她胆大,也是她在害怕。
温宴,她连害怕,都是异于常人的。
撑住了,并不意味着毫不畏惧。
“温宴,”霍以骁的喉头滚了滚,“没事了。”
温宴微怔,而后扬着唇笑了起来:“想跟上次一样亲你一下,可惜脸上都是血,下回吧。”
说完,她撩开帘子跳下车去。
霍以骁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抬起满是血污的手,按了按眉心。
温宴她怕个鬼!
差点又叫她给骗了。
温宴这幅样子,实在是不敢从大门进,干脆还是翻墙,一落地,把岁娘和黄嬷嬷都吓了一跳。
知道她迟迟未归,温子甫和曹氏都还没有合眼。
温宴便让黄嬷嬷过去报一声。
打架的事情瞒不住,明儿肯定会报到顺天府,得先跟温子甫透个消息。
具体的,还是得等她收拾妥当了再说,不然这身“血淋淋”的样子,能把人吓得一口气上不来。
送了温宴之后,霍以骁回了沧浪庄。
徐其润冲他摇了摇头,他们已经粗略翻了一遍了,没有发现那泪痣男的下落。
“庄子另一侧有个库房,里头锁了些长刀长枪,”徐其润道,“也是我们运气好,他们冲过来的时候没顾得上拿兵器,就火把木棍的。”
霍以骁颔首:“等天亮了再仔细搜一遍。”
天亮时,顺天府得了讯。
牵扯到了霍家、惠康伯府,毕之安亲自带人赶来。
徐其润把那一众打手都扔给了毕之安:“昨儿太晚了,就没有打搅毕大人,抓着的都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