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公公看到唐云翳离开,他不着急走,依旧把玩着玉球,听符山长说话。
符山长点评了先前他印象深刻的考题与答案,在他之后,几位山长轮流评点。
温辞的名字,是其中绝对绕不过的一个。
杨继林站在台下,面无血色。
他只上台答了一回,太过中规中矩不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被霍以暄怼了。
山长们此时自不会再提到他,可这并不能让他好受一些。
他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温辞,阳光明亮,晃了他的眼,却没有一点儿的温度。
到底是冬天,站在人群之中,杨继林感受到的是寒风阵阵。
冷得慌。
温辞和霍家那几位公子,皆是厚实的裘衣。
不似他,家里这几天点的炭还是顺天府发的。
杨继林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再回过神来时,周围人声鼎沸。
茶会结束了,学子们依旧热情,三五成群,约着友人再聚一聚,探讨一下刚才来不得说完的话题。
杨继林没心思与人探讨,他转身往外头走。
北大街离这儿不算远,杨继林走了一半,看到了钱晖与王笙。
那两人似是有什么争执。
杨继林不想掺和,今日这状况,他也掺和不动。
可惜,钱晖余光瞥见了他。
三人打了个照面。
杨继林不得不上前:“在争什么?”
钱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反倒是王笙,情绪激动,直接道:“钱晖说,他觉得温辞没有舞弊。”
“是吗?”杨继林看了钱晖一眼,“我回去念书了。”
王笙又道:“这几天的风言风语,跟你有关吗?”
杨继林的脚步一顿,眉头皱了起来:“我疯了吗?我就只跟你们两个说一说而已。”
“那消息怎么传开的?”王笙又问,“少我们两个不够,闹开了,能少好多个?”
杨继林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难道不是你跑到书院去盯着人看,才把这名头落在他头上的吗?”
王笙一愣,想说什么,又被杨继林堵上了。
“人家什么出身?一点儿流言,就能让这么多位山长作保,为他办这么个茶会,”杨继林冷声道,“你们都是京城人,自己想想,这么多年秋闱,有没有这样规模的茶会?
那是宝安苑,符山长一个人能说借就借?因为温辞有个当顺天府同知的爹!
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温辞!
那些权贵府里的公子少爷,与我们从来不是一路人。
我不敢、也没有能耐去惹他们,我只是把传言私底下告诉你们,断不可能在外面嚷嚷。
嚷嚷开了也不会有用,温辞有的是办法翻回来,比如今日这样的茶会。
茶会一结束,你们觉得,能少几个?”
说完这些,杨继林掉头走人。
王笙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又看向钱晖。
“我觉得温辞没有。你信不信,随你。”钱晖扔下这句话,冲寻过来的王笙妻子打了声招呼,也走了。
王笙这才注意到,妻子来了。
王妻神色复杂。
王笙自暴自弃了这么多天,她劝不动,也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只能着急。
今儿王笙愿意出门了,还是去茶会,王家人松了一口气。
王妻悄悄跟了出来,在宝安苑转了转,最初还云里雾里,直到戴天帧上台,她一下子就悟了。
原来,王笙的话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