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叔父出银子,你请他们兄弟在城中各处观个景、走一走,临安还是有不少值得看的地方。
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叫辞哥儿作陪,地主之谊总要尽的嘛。”
温宴乖顺地听温子甫说话,越听越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叔父心里都有数”,到底有数了什么?
有数她的功劳,还是有数她天天追着霍以骁跑?
她怎么觉得是后者呢?
莫非温子甫已经察觉到了霍以骁的身份,拿银子给她开道,让她千万别错过了这只香饽饽。
“地主之谊要尽,道谢也是要谢的呀,”温宴笑盈盈的,“叔父若是觉得不好开口,就把陈九鱼押回府里让祖母认一认,霍大人不一定会亲自到府、督办认人这样的小事,但我应当能说动两位公子一道去。”
案子这么清楚了,本没有让桂老夫人认凶的必要。
可听温宴这么一说,温子甫以为太有必要了!
认认认!明儿就得认!
他家这侄女儿真是太会想了!
同样是温家的姑娘,宴姐儿怎么比慧姐儿、婧姐儿机灵这么多!
生女当如……
罢了!
他自知比不过长兄。
问题出在他这个当爹的身上,不能嫌弃两个女儿。
温宴走出大堂。
霍以骁和霍以暄站在天井里,低声交谈着。
听见脚步声,霍以骁偏头看过来。
温宴晃了晃空荡荡的双手:“黑檀儿跑没影了,我猜它是饿了,它从昨儿晚上在驿馆吃完之后,我就没有再喂过它。”
“它还会饿?”霍以骁道,“它不是成精了吗?”
霍以暄听了,哈哈大笑。
温宴也笑,走到近前,道:“这个时辰了,我挺饿的。”
霍以骁微怔,这话听着,有点儿耳熟。
他挑了挑眉:“所以?”
温宴道:“没有填饱肚子,感觉手脚冰冰冷的,前头街口那家酒楼,我每每打那儿过,就见宾客如云。”
霍以骁二话不说,抬脚就走。
霍以暄也走,他可是个好哥哥,出了衙门,霍以骁往左,他往右,没几步就跑不见影了。
温宴小跑着跟上霍以骁,叹道:“大夫说,用餐最是重要,我这一年挺注意的,偏这几天遇上事情,坏了习惯……”
霍以骁的脚步放慢了些。
温宴继续道:“酒楼的门口挂着大大的招牌,他家最出名的好似是叫花鸡,还有松子鱼,酸酸甜甜的。”
霍以骁听得直皱眉。
就这身子骨,饿过了时辰,还想大鱼大肉?
吃什么叫花鸡!
吃什么松子鱼!
“临安城哪个赤脚大夫给你看的病?”霍以骁一脸嫌弃,“你就该喝热粥。”
温宴忙不迭点头:“他家也卖粥的。”
霍以骁:“……”
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本事,温宴第二,谁也别想称第一。
雅间里,温宴小口吹着热腾腾的粥,慢条斯理地用了。
大桌子上,摆了店家所有的招牌菜。
温宴拿起筷子,往松子鱼伸去,还没有够着,就被霍以骁拦了。
“不是给你吃的。”霍以骁面无表情地道。
温宴道:“我不吃呀,我给你布菜。”
霍以骁道:“我不饿,你吃你自己的。”
看着温宴无奈地放下筷子,霍以骁扬了扬唇角,心里舒畅多了。
这小狐狸狡诈,就该这么治她!
之前是他太心软了,明明这一身病又不是他气出来的。
反倒是他自己,差不多要被小狐狸气死了。
至于这一桌子的菜,等下带回去,和暄仔一人一壶酒,吃得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