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卿以为呢?”
朝臣们自是赞同。
三日之后,圣旨下《册嫡长子为皇太子文》,太子身份正式定下。
千步廊左右,总算是不用再称“那位殿下”了,只一声“太子”就能说明白的事儿,可让大伙儿轻松许多。
而各式仪程,再次繁重起来。
册命太子,太子朝谒,谒太庙,会群臣,会宫臣。
各个步骤走下来,别说礼官们,就算是吴公公就累得够呛。
霍以骁没有回大丰街。
他们昨儿搬到了漱玉宫。
漱玉宫从年后开印时开始修缮,里头布置一新,作为太子的东宫居所。
如今的漱玉宫,与霍以骁以前住在这里时,变化极大。
他原住偏殿,现在自是正殿。
大殿远比大丰街宅子的主院屋子宽阔,但走进其中,看起来却让人熟悉不已。
温宴一手操办的,把日常所用之物都挪了来,摆放的方式也差不多。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就是黑檀儿了。
黑檀儿不再趴在博古架上,它喜欢爬到高高的梁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们所有人。
温宴正梳妆。
今晚宫宴。
霍以骁亦得换身衣裳。
从里头出来时,正看到岁娘与温宴梳头。
素来出手迅速的岁娘,这会儿也有些紧张。
“奴婢好些年没有梳过这么复杂的头了。”岁娘嘀咕道。
温宴扑哧笑了:“你今年才多大?”
岁娘自己也乐了:“从那年出宫后,就没有梳过了。”
温宴莞尔:“以前在宫里时,梳的也和现在的不一样。”
伴读与太子妃,未出阁的姑娘与嫁了人的妇人,怎么可能梳一样的头?
黄嬷嬷交代着小宫女们做事,听见了,亦转过来道:“岁娘是手生了,你可得把这手艺捡回来,要不然,以后梳头都轮不到你。”
岁娘吐了下舌头,笑着笑着,放松下来,动作快了很多。
霍以骁坐在一旁,听她们说笑。
窗户开着,从看到东西偏殿方向,亦有人手忙碌。
宫宴上,有人真心实意道贺,有人虽有不甘亦只能收敛心神,热闹到了二更天,才算散了。
温宴与霍以骁先送太妃娘娘回了常宁宫,这才不疾不徐往漱玉宫走。
入夜后的漱玉宫,灯火通明。
霍以骁迈进去时,稍稍顿了顿脚步。
温宴察觉到了,笑着轻声问他:“不习惯?”
霍以骁挑了挑眉,绕过影壁,一直走到殿前,抬起眼帘看向高处。
确实有那么一点不习惯。
他先前不喜欢住在这里,倒不是嫌这里沉闷,没有什么人气,而是,他不觉得自己应该在这里。
温宴顺着霍以骁的视线看去,问:“骁爷想爬上去看看?”
霍以骁笑了声:“真觉得御史们近来太闲了?”
温宴弯着眼,笑了一阵。
笑过了,却没有打消这个念头。
她又不是没有爬到屋顶,这大殿,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回内殿换了身轻便衣服,温宴拉着霍以骁绕到殿后,敏捷往上。
黄嬷嬷有太多的打掩护经验,等他们两人上了大殿顶上,底下都无人注意到。
夜已经浓了。
唯月光皎洁。
皇城大半,映入眼帘,黑夜之中,灯火阑珊。
只是这一次,吹在霍以骁身上的,不是那时席卷的冷风,而是初夏夜里,不凉不热的微风。
温宴在霍以骁身边坐下,黑檀儿也跟着爬了上来,钻在她怀里,伸了个懒腰。
“喵喵!”
“它说漱玉宫没有池子养鱼。”
“御花园池子里那么多鱼,还不够它祸害的?”
“喵呜!呜噜呜噜。”
“它说没有祸害,它是欣赏,这里还没有秋千玩。”
“改天再做一个就是了。”
“噜噜!”
“漱玉宫那么大,它要大秋千。”
“它又不跟白玉团玩,要这么大的秋千做什么?”
……
底下,终是有人发现了端倪,纷纷抬头,惊呼不断。
徐公公急得不行,催他们下去。
温宴一点儿不急,笑盈盈冲徐公公摇了摇手。
霍以骁看她与徐公公你来我往地比手势,大笑出声。
这宫里,可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