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相源于父母,才华的背后是刻苦。
前者天注定,后者靠累积,偏就是那“有趣”,说不好是天生还是后天,反正,他没有沾染上。
赵子昀也认得几个十分有趣的人,比如霍以暄,又比如徐其润,处起来不累,叫人开怀。
一时之间,他确实想象不出自己心仪什么样的姑娘,但他知道自己喜欢与什么样的人往来。
有趣的,开怀的。
一块点心用完,赵子昀没有拿第二块,只是把视线落在了那块上头。
霍以暄爽朗,喜欢热闹,收利钱是他会做的事,太子殿下会由着霍以暄热闹,但不会参与进来。
如果说,“开恩科”是鸿门宴上的逗趣,那么,散席之后,殿下顺路捎他回府时,就不会再多提那些玩笑话。
太子殿下不收利钱,也不会关心别人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所以……
赵子昀拿起了点心。
殿下让他弃暗投明,是有内情在其中的?
为的是那位十分有趣的温二姑娘?
思及此处,赵子昀自己先失笑着摇了摇头。
这几年,确有兄长替妹妹张罗,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来探过,赵子昀打一通太极,两厢也都不提了。
如殿下这般,隐晦到他不多绕着想两圈都想不到的,十分罕见。
用这种方式撮合,倒也可以称之为“有趣”?
另一厢,霍以骁回到漱玉宫。
温宴好奇问他经过。
霍以骁把大致状况讲了一遍。
“也不怪第一俊,他是莫名其妙中了招,被问住了,”温宴笑了会儿,转念又问,“他应是会察觉出来?”
“察觉出来也无事。”霍以骁道。
温宴明白霍以骁的意思。
赵子昀是聪明人,更是品行端正、行事靠得住的人,察觉到了之后,依着不同选择,会有不同应对。
不管是何种应对,他都不会损伤到温慧的利益。
若有意思,那皆大欢喜,能不能让温慧想明白,赵子昀自己想合适的办法去。
若无意思,私底下透个底,知情人都当没有这回事,彼此不损名誉,不伤和气。
如此,是个解决的法子。
要不然,一个做梦都不做个大的,一个只顾着备考、不曾起过些许念头,就只能原地转悠,愁死曹氏了。
温宴想着想着,不由莞尔:“我很想知道,二姐最后会想出个什么答案来。”
事实上,温慧没有想出来。
换一种说法,她在想出来之前,就已经懵住了。
赵子昀来燕子胡同寻温辞,依着礼数往后院与桂老夫人问安。
温慧刚在内室洗头,不晓得家中有客。
丫鬟与她擦长发,外头传来哐当一声响,温慧循声看去,窗边摆着的花盆失了踪影,只一条黑色的尾巴一闪而过。
那是温慧很喜欢的一盆花,用心养了好久,才刚长了花骨朵。
温慧急了,扑到窗边:“黑檀儿你别跑!赔我的花!再跑,不让乌嬷嬷给你炖鱼汤!”
当然,她没有喊住黑檀儿,只把从前院过来的两人喊得顿住了脚步。
前头是温辞,后头那个,是赵子昀。
温慧眨了眨眼睛,而后,缩回脑袋,啪得关上了窗户。
从正屋出来的曹氏把这一番状况都看在眼里,默默转过头,叹了一声。
果然是只傻鹌鹑。
曹氏打起精神,正想着要如何在第一俊面前替鹌鹑圆一圆,就看到赵子昀忍不住笑出了声。
俊气的青年以手做拳,挡在唇边,却没有挡住笑意,笑得十分愉悦。
曹氏的眼睛倏地睁大了。
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