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澄按照江孟真建议她的,先不说飞腾牙行想法子折腾她银两的事情,只一口咬定牙行支使那些主,要毁她清白。
读书人的清白名声在这个世界极其重要,特别是尚未入仕的读书人,在科考之前,一些捕风捉影的流言都可能毁掉她的仕途。
这种重要的事情,郝澄告牙行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原告喊冤,飞腾牙行的负责人自然被传唤了过来。事情是李牙公弄出来的,李牙公自然也被推了出来解决这件事。
他一上堂,便哭天抢地地喊冤:“我们牙行可是完全按规矩办事,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毁人清名的事情!大人可千万为我们做主啊,便是秀才娘子觉得我们牙行规矩不对了,不该在三次交易都没成之后,按规矩不归还你的订金。横竖是几十两银子的事情,我们牙行不要了还不成。”
李牙公三言两语,一口咬定是郝澄舍不得那几十两银子,明明自己品行不成才导致几番被人临时毁约,却要来污蔑牙行,实在是又吝啬又刻薄。
一个人说另外一个人不好,那可能是两个人有仇怨,但如果好些人都说这个人不好,旁人也便觉得这人是真的不好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都说他,而不说旁人呢。
郝澄买房子也是这个道理,一个房的违约,可能人家还说是那房的不对。可好几个都临时和郝澄违约了,那肯定是郝澄问题了,不然人家和郝澄素不相识的,干嘛先前谈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反悔呢。
李牙公嗓门大,唱作俱佳,一来就把旁人唬住了,倘若郝澄心理素质差点,被他气得结结巴巴起来,搞不好便成了他口中的品行不端的小人。
偏偏她捧着那《晋国律》,腰杆挺得笔直,思维不乱,吐字也清晰,坦坦荡荡一身正气的样子,让人又觉得,怎么看也是个正经人。
“这便是学生之所以请大人为小人正名的原因,牙行里存着学生与几位屋主率先填好的协议,想必请几位屋主过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牙公心中对郝澄便有了几分轻蔑,那几个屋主是他早打点好的,这郝澄到底是太年轻,还当这世上谁都是好人,都能为她翻身做主。
当场他便道:“那自然好,等几位屋主来了,便知道事情始末。”
结果那些屋主来了,却纷纷改了口供,都说是李牙公威胁她们,才让她们临时反悔。不然她们本来就想房子,先前谈得好好的,谁不想赚一笔银子呢。
李牙公气得跳脚:“这都是郝澄串通了这些主来污蔑牙行的!”
郝澄又道:“先前牙公自个可说是等屋主来便知始末,你可知,晋国律法有云,若是有人污蔑读书人清名者,应罚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那不是要了他的老命,李牙公瞪大眼睛:“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律法,你这肯定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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