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醇厚低沉的声线落在耳畔,沈俏一怔,抬起浓密的睫羽,不解:“还有什么事吗?”
她俏脸微白,闪烁着的眼眸,分明还心有余悸。
闻星河不过十五六岁,正是少年叛逆的年纪。
沈俏自觉得自己不应该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但莫名受这样的羞辱。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她也不例外。
只是闻星河毕竟是闻律的亲儿子,人心都是偏的,沈俏虽然生气,但自己于闻律而言,不过就是个他可能感兴趣的女人,跟儿子比,孰轻孰重,明眼人都有答案。
她犯不着自讨没趣,再得罪闻律。
沈俏自小在厉家长大,见惯了各色勾心斗角的戏码。
尽管这段时间相处,闻律对她温和关心,除了那次在酒店里几句轻挑,并未有任何逾矩,仗势欺人。
沈俏自也不会真傻傻的认为闻律就如他展现出来的这般。
否则他又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成为了闻家家主?闻家这样的百年大族,勾心斗角只怕比厉家更有过之而不及。
何况他不过33,却已经有了闻星河这么大的儿子!
男人似乎洞悉了她的心思,轻眯起的凤眸危险。
沈俏小口吞咽着唾沫:“闻律……”
闻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沈俏一惊,被男人拉到了办公桌前。
她白着脸正欲控诉警告他,男人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创可贴,面无表情贴在她手腕里。
“嗯?”
“你……”沈俏紧绷着身子,男人俯身倾身而来,将她抵在办公桌里:“以为我想做什么?”
“……”
男人深邃的目光似乎轻而易举就能将她看穿,看透她的灵魂深骨。
“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沈俏尴尬不已,对自己的想法供认不讳:“闻总,检讨书我已经写好了,我以后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很抱歉。您没其他事的话,我真要下去了。”
她上来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迟迟不下去,难免不会遭受非议。
林华这几天时不时投来的目光,沈俏清楚,他是没死心怀疑她跟闻律的关系。
只是他并没有证据可以确定。
闻律俯视着身体都微微蜷缩着的女孩,醇厚的声线低沉:“沈俏,你很怕我?”
“没有。”沈俏否认,扯着唇角讪笑,给男人戴高帽子:“闻总颜好心善,是个正人君子,我怎么会怕闻总您呢?只是素来听闻闻总您日理万机,我这不是怕打扰闻总您工作吗。”
刚出社会不多久,二十出头的女人在男人眼里就如同一张白纸,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她的心思,男人自然不会猜不到。
“我不日理万机。”男人深不见底黑眸隐隐荡漾,挑起薄唇:“欠我的饭,打算赖账?”
欠他的饭?
“嗯?”男人低沉的字音响起,沈俏适才醍醐灌顶。
窘。
“闻总……”
“开了一天的会,饿了,请我吃饭。”
男人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沈俏精致白皙的下颌,英俊的薄唇微有弧度:“有人曾发过誓,不会逃单,沈小姐理应是个守信用的人,嗯?”
话到这份上,沈俏确确实实欠他人情,欠一顿饭。
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大老板。
如今亲口向她索还。
沈俏虽然有心想要避闻律,但还是过意不去,点了头。
本想讨价还加,下班再请。
男人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走吧。”
望着男人伟岸的背影,沈俏紧咬着唇内侧的软肉,硬着头皮跟上。
路上,坐在男人的宾利车里,沈俏心情复杂到了极致。
视线几次落在专注开车的男人身上,沈俏几次都无法开口。
半个小时后,车在一家私房菜馆停下。
乍看是一座雅致的四合院,绕过前厅花园进去,才是别有洞天的雅间。
亭台阁楼,小桥流水。
正值夏季,群花争艳,绿柳相依。
一看就很高档典雅。
沈俏跟在男人身后,被领着进雅厢。
蓝白旗袍的女侍应生泡了杯毛峰端至跟前。
沈俏环顾了眼,鼓着腮帮道:“闻总这是打算宰我这小员工吗?这地方吃顿饭,没个万儿八千,塞牙缝都不够吧?”
内敛优雅的男人点了根烟叼在唇角,闻言眯了眯眸:“没个万儿八千,怎配的上一个总?”
沈俏微愣,意识到闻律是不喜欢她喊他闻总。
可两人的关系,似乎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了吧?
男人将烟蹙在一旁雅致的烟灰缸里,端起茶呷了口:“不叫叔叔了?”
男人神色冷峻,领带微微扯开,薄唇若有似无地弧度,禁欲系十足。正撩起眼皮,饶有兴致的盯着她俏丽绝色的脸庞,观摩着她表情一丝一毫变化。
过于炙热深邃的视线让沈俏无处可遁。
“您是老板,我是员工。早前我年少不更事,嘴上也没个门把。闻总大人有大量,还请你千万别跟我一个没见识的小姑娘一般见识。”
闻律指腹轻轻摩挲着微烫的青花瓷杯,玩味道:“没见识的小姑娘可没你这高帽子一套一套的。”
沈俏被盯得头皮发麻,口干舌燥。
她舔了舔下嘴唇,灌了口茶,小脸仍感几分燥热:“那你想怎么样?”
闻律眼眸深邃似海,薄唇微掀:“沈俏,叔叔看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