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皇帝迟迟未曾定下汝宁伯杨佳的罪名”御史上书提出的为淮王另选名门淑女也没有回应,因而,朝中自然而然又恢复了诡异的宁静。尽管天南地北的十三个省总有各式各样的大事小事,但总体来说,除了宣府那桩奇案,没有部阁院寺处置不了的。
这样的平静一连延续了三四天”就被突然冒出来的一桩事情给打破了,皇帝因为禁宫里头出了一桩太监夹带的案子,一怒之下命顺天府五城兵马司并刑部合力协查,一时之间引来了无数鸡飞狗跳。在这样严查到近乎苛刻的情形下,本就无暇他顾的汝宁伯府又出了事”那家收贼赃的当铺被东城兵马司抓了个正着,毫无疑问地大白于天下。
消息传到镜园时,陈澜正带着头一回来镜园的张冰云四处闲逛。尽管从木老大那里早就得了这样的消息,但她在这种节骨眼上自然无心落井下石,只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揭了出来。此时此刻,她的第一感觉却是狐疑。
张冰云对汝宁伯府的事情所知不多,闻知讯息不过是挑了挑眉,随即就叹道:“京城的官宦人家还真的是爱做生意,无论是灯市胡同还是前门大街,亦或是东西江米巷,身后没个人的产业极其稀罕,而且多半做不了几年就得转手。尤其是江米巷,因为紧挨着千步廊,甚至连地契房契都缠夹不清。”
陈澜很快放下了之前那些千头万绪,听张冰云这么说,她倒是想起了之前江米巷锦衣卫被弹劾与民争利的那桩公案。只她和张冰云才只刚刚相交,也不好交浅言深冒昧探问,于是就说起了自己之前也曾经受家中祖母之命去过前门大街越吉绸缎庄。因为此事还涉及到东昌侯府主导的私开互市走私,所以她原意只是岔过话题,没想到张冰云若有所思地听着,到最后就笑吟吟地眨了眨眼睛。
“想不到姐姐还有这等本事,赶明儿有空再来,我可得好好请教请教!”,逛过了之后,张冰云也不敢忘了正事,老老实实地到了房里向陈澜请教针线,尤其是各种各样繁复的绣法。等到临走的时候,满脸苦色的她怀里就多了一个包袱,里头的各式边角料上都画着各式各样从简单到复杂的huā样,全都是陈澜给她布置的小作业。
而亲自送人出门的陈澜不禁露出了微笑、这是她这个过来人当初捡起绣huā针时想过的法子。只她那时候还有这个原本就熟悉女红的身体,而张冰云就比她麻烦多了。不过,想来罗旭也不会要求妻子样样能耐,针线活只要过得去就成了。
正这么想着,就只见前头一个小厮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到了近前头也不抬地径直行了礼,随即垂头说道:“启禀夫人,罗世子和陈四少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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