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张小姐。”
陈澜略一颔首,随即问道:“外头有事?”
“回禀夫人,是杨家十一老爷亲自来道贺。门上请了人小花厅奉茶,让我来报一声。”
得知是十一老爷陈珞,陈澜不觉想起之前杨进周在自己面前大略提过,便点了点头说:“老爷在西屋老太太那儿,你到了门前请人进去禀报一声,只说十一老爷来道贺。”
那婆子本有些担心,闻言大喜,连忙谢过之后侧身让路。而陈澜带着张冰云出了院门,张冰云就叹道:“幸好你们住在镜园,要是和杨家其他人住在一块,那一大堆亲戚恐怕认都认不过来,更不用说记排行记辈分了。”
“放心,你嫁入了宜园之后,那里头的人口比杨家就简单多了。”
“好啊,姐姐你敢打趣我?”张冰云一下子柳眉倒竖,可却无论如何扮不出什么凶相来,末了只是轻轻皱了皱鼻子,“长媳难为,长嫂更难为,这些天在家里娘天天是耳提面命,我听着不知不觉都有些怕了……不说这个,车到山前必有路,惠心姐姐那样大大咧咧的人都能挺过来,我还怕什么?我要和你说的是江米巷的事……”
陈澜一听到江米巷,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因而摆了摆手示意她待会再说,随即就回头冲长镝和红缨做了个手势,径直把人往荷塘那边带。待到来到那座冬日里很少有人再走的木桥上,见长镝和红缨很见机地一人守住了木桥一头,她便带着张冰云到了木桥中央。
在这亩许方圆大半结了冰的荷塘上,就是这么一座弯弯曲曲的木桥,两头一堵谁也过不来,顶多是说话的两个人遭罪受冻。只陈澜出来之前就提醒张冰云带好了手炉,两个人拉起风帽捂着手炉往那儿一站,倒像是冬日里还有闲暇看着满池冰水玩赏的闲人。
“这还真是好地方……”张冰云看着满池零零落落的残荷,随即拉紧了一下风帽,这才回过头说,“我当初刚回京城不久,闲来无事也曾学着别家千金到佛寺道观闲逛。可我终究对那些没多大兴趣,倒是在路上行走更有趣些,常常让车夫绕远路,曾经从江米巷走,远远从车里望了一眼千步廊和皇城。就是那头一回,我不合管了一桩闲事。”
她也没详说那是什么闲事,紧跟着就说:“原只是想我在苗疆学了酿酒,家里只有爹娘吃,那样的酒方若能推广开也是好事,所以就与了那掌柜,之后也没理会,只告诉了他可以从顺天府和南城兵马司下手,其他的不说,几坛酒便能派上用场。毕竟,锦衣卫虽说听着不可一世,可要滋扰这些铺子的,总不能用大人物出马,毕竟这是千步廊外的要紧去处。事后事情也就过去了,可后来我方才知道,锦衣卫图谋的是他们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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