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星星点点的小雨变成畿泼大雨的时候,宫城的文华殿正在廷议,受召而来的一众大臣也在一个个慷慨陈词。这会儿,一今年过四十模样精干的给事中便是掷地有声地说道:“皇上恩信,于是赏功勋,赐镜园,赐婚姻,进官爵,使他杨都督年纪轻轻而身居高位,他当三省其身以报皇恩,可他做了什么?不敬长辈,放任妻室,如今妻室服大功而使奴仆四下串连皇亲国戚之家,不谋私利,难道还是为了公义?”
此人说完,又是两个人也跟着附和,后还是奉命主持的内大学士兼吏部尚书张文翰皱紧眉头敲了一记惊堂木,这让议论纷*的堂上安静了下来。
“今日议的是如今大理寺的这桩案,各位不要把话题岔开得太远!”
“大理寺这桩案,虽是杨都督揭开,但其中蹊跷之处甚多,兼且早有消息传出,事涉威国公世,缘何一直只字不提?威国公掌军,如今威国公世以二甲传胪封编修,内中枢行走,哪有父一武一文全在机要的道理?况且,我多有耳闻,此事是因威国公世交友不慎,与三教九流过从甚密,由是私调家丁……”
话是如此说,但等到负责记录的内中书将一应言誊抄完送进乾清宫御前的时候,于之前草职为民的锦衣卫指挥使卢逸云只有言简意垓的处置追夺家产,流交阻,而关于现任锦衣卫指挥使欧阳行的弹劾和处置倒是争议不断,可还有剩余三分之一的内容,都是关于杨进周和罗旭的。
一目十行看完了这廷议的经过,皇帝的目光就落在了左手边的寥寥几份文书上。罗旭和杨进周都仿佛不把那些弹劾放在心上似的,谁都没有自辩,然而,阳宁侯府的老二陈玖倒是诚惶诚恐上了自辩的折,深省妻室跋扈教女无方等等,其中还有一张陈衍代朱氏自陈的夹片,字迹竟是仿颜体,文理虽不华丽,却胜在诚恳,瞧着和从前陈澜替朱氏自辩的那一回如出一辙。而再上面的两份东西,则是分别来自宜兴郡主别院和晋王府。
那是陈澜今日派人去两边探望慰问时的一应对答,中间几无一字涉及朝事。再加上昨日派人去杜府和韩国公府几乎相同的大略情形,足可见一斑。
在心里轻叹了一声之后,皇帝突然开口吩咐道:“去内官监狱,把曲永放出来,令其不必来御前,立时去司礼监把该管的事情都收拾干净了。”
一旁侍立的暂代乾清宫管事牌的一个丰年太监慌忙答应了,临要走时却鬼使计差地低声问道:“皇上,那夏公公和成公公……”
话没说完,他就偷觑到了皇帝那阴的脸色,战战兢兢的他连忙自己掐断了话头,跪下磕了一个头就一溜烟似的奔了出去。而当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的时候”皇帝随手翻开了一本奏折,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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