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罗旭郑重地点了点头,罗明远竟是突然伸出手去,重重地按着儿的肩膀:“你和我的路不一样,但有些东西却是一样的。别因为那些大事,疏忽了你家媳妇,也别因为家里人一成不变,因此贪恋鲜……”
说这话的时候,罗明远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眉间的皱纹越深刻了。
说是父,但罗旭幼年随母亲进京,对于父亲的记忆,真真切切就只有罗明远那寥寥几次上京而已。别人都是在父亲手把手的教导下读书写字,练武学艺,可他呢?韩先生是他苦苦打听来,千方百计设法拜在门下的;武艺则是初在市井打架的底,又有那些狐朋狗友替他找了从前的老兵军将,一点一点练出来的;一切的一切,和罗明远都没有任何关系。而这个父亲给他的所有印象,便是从母亲垂泪之后打听到的那些讯息
因而,此时此刻,他低着头咬了咬牙没有做声,直到罗明远默不作声地站起身跨出浴池,又随手抄起一条软巾擦干了身上的水珠,眼看就要离开这大浴室的时候,他冷不丁开口说道:“爹,我明天要去天津卫。”
罗明远脚下步停了一停,随即头也不回地说:“这么说来,你弟弟的洗三,你是赶不上了?我知道了,你母亲接下来还要坐蓐,家里的事情我会多留心一些,再说还有你媳妇。去岁年底时你调过的那些人你都带上吧,以防有什么万一。”
看着父亲随手打起那帘,继而就消失在了门外,罗旭一下靠在了后头光滑的池壁上,突然忍不住将手重重打在水面,一下溅起了高高的水花。在这高高蒸腾起的热气之中,他只觉得脑际心底一片茫然,直到恍惚间回到了自己的屋,又等到了卸了妆脱了衣裳钻进被里的枕边人,他一下把人拉进了怀里。
“旭哥,你怎么了?”
张冰云敏锐地察觉到,此时的罗旭并没有什么炽烈的欲念,抱着自己的双手反而在微微颤抖着,她不禁讶异地挑了挑眉,随即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身。然而,问了一句没得到回音,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摩挲着那已经开始蓄须的下颌,随即低声说道:“是和公公争执过了?”
“没有。”罗旭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没头没脑地说道,“你说,是男人天性善变,还是女天性善变?”
“嗯?”这种古怪的问题让张冰云大感为难。隐隐约约猜到了罗旭此时这番光景的缘由,她歪着脑袋想了老半天,扑哧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好想的,那变化若是朝好的方面,自然让人高兴,认了就是。那变化要是不好的……就想办法让人改了要我说,之所以人会变,还不是因为厌倦了一成不变的日,所以与其等着别人变,自己先变了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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