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这些话问你果然是没错!亏你亏你,否则我还不知道上哪打听这些去。”
“夫人若是还要打听这些昔年旧事,问我就对了!”芸儿喜滋滋地抿嘴一笑,随即又自鸣得意地说,“我打小服侍夫人,因为下人冷落怠慢,我也就只能从这些话里话外打主意,府里那些拿腔拿调的妈妈嫂芋们,没少让我辈捏话头卡住,否则咱们的东西克扣得更厉害……
那一段只存在于记忆中的过去,对于陈澜来说已经很遥远了。但今天先是被平江伯方翰勾起,接着又是芸儿这一番话,无数记忆仿佛翻江倒海一般在脑海中翻腾,陈澜不得不一只手按在桌子上,但额头上却已经是隐约见汗。很快”芸儿就察觉到了这异状,立刻上前搀扶陈澜在椅子上坐了,又忙去沏了茶来,见陈澜只是摆手,她更是慌了手脚。
“夫人,都是我不好,提起这些没头没脑的事情……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您别再想了。要是那平江伯说了什么,您也别理会,这些自认亲戚的人其实最不讲情呢……唔,只知道锦上添huā,不知道雪中送炭!”,“你呀!”
陈澜终于扶着额头渐渐坐直了,随即长长吁了一口气。见芸儿满脸惴惴然地站在身侧,她冷不丁伸出手指在其脑门上轻轻点了一点:“别担心了,我就是想起了过去的事,心里有些不舒服。记得待会不要对别人叨咕这些,免得老太太担心,云姑姑柳姑姑又过来探问。”
自己惹出来的事情,芸儿巴不得不要给人知道,此刻自然把头点得犹如小鸡啄米似的。陈澜见状也不再多说,待到把人打发了出去,就一下子靠在了那张藤椅上。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完完全全接受了这个身世这个身份所带来的一切,可如今才知道,有些东西恰恰是原本那个陈澜就希望舍弃”希望尘封心底的。
“不是每咋I人都能算得上亲戚的,如平江伯那样,和陌路有什么两样?”,浅笑一声之后,她终于也想明白了,便一堆扶手站起身,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了下来。
先头紧斟着坐船从扬州到南京,昨夜又还要收拾屋子料理一些杂务”因而这一夜,江氏和陈澜都早早地睡了。而这一觉竟是少有地没有任何梦境,陈澜再一睁眼时,竟然已经是天光大亮,睡得异常香甜。只是在洗脸的时候,她却听到外间传来了喝哈之类习武练剑似的声音,忍不住一下子丢下了手中软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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