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外间突然通传道大公来了。有了之前曲永突然莅临那教训,许阳自是吩咐了人进来。果然,许遨进门之后行过礼后就匆匆上前来到他身边,弯下腰紧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出了一番言语。听清楚了之后,他一下就死死捏住了扶手。
“爹,跟着二弟的那几个小厮伴当书童我全都一一审过了。他前些日和江家四房的十八老爷走得近得很,两人一块吃饭听戏,还去过……今天早上,十八老爷派人给二弟送了几盒怀月楼特制的杏仁酥。我刚刚又去严词质问过二弟,是那位送信挑唆的他。”
“该死,真该死”
许阳终究不是什么喜怒不形于sè的xìn,突然迸出了这么突兀的一句,随即深深吁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对众人团团一揖,这怒声说道:“刚刚二郎无礼,大放厥词,我已经着大郎仔细逼问过这小畜生。原以为这只是他自己一时糊涂,谁知道竟是吃了人撺掇想当初他强买扬州城郊小桃源,又不合冲撞了杨大人和海宁县主,原也是被金陵书院教习邓冀撩拨,他这xìn无能浅薄暂且不论,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我,这却是可恨今天我一句话请各位帮忙带出去,如今我虽不再是辽东总兵,手底下也就这些人,可我的气xìn还在”
这话尽管只是说了个邓冀,但在座的总是有几分见地的人,知道金陵书院教习邓冀现如今还不知所踪,闻言之后三三两两互相交换眼sè,一时间全都明白了过来。这时候,陈澜方轻咳了一声,又看着萧朗微微颔道:“萧世刚刚提到的那件事,不妨对大家说说?”
许阳正不解陈澜突然开口岔开话题,萧朗便用一种极其平淡的口气说道:“从今年起,奴儿干城打算放开通航令。”
这可谓是真正的满座哗然。须知奴儿干城附近盛产皮货、人参、药材等等林林总总在江南受欢迎的东西,然而,往日只能等待奴儿干城商船南下,然后在江南各地交割这些。而他们为奴儿干城备办的粮食货物等等也都是由那边的货船运走。虽然镇东侯府的出手并不小气,但这利钱哪里能比真正放开通航来得大?
当下竟是方翰第一个饶有兴致地打破了沉寂:“此话当真?萧世可禀报了朝廷?”
“自然是得朝廷核准了方算数。”萧朗言简意赅地答了一句,却没有再解释下去的打算,只是淡淡地说,“和金陵书院有涉的人家,不在放开通航之列。”
继江大老爷和许阳之后,萧朗再次明明白白点出了那四个字,一时间四下里又是鸦雀无声。这一次的沉寂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就有人把话头拐到了之前的江家事务上头,又义正词严地表示江家事务本就不该外人插手,届时一定亲临族长接任大典。有人起了个头,自然是立马应者云集。忝陪末座甚至还遭人冷眼的江家叔侄俩仿佛成了烫手的香饽饽,一位位宾客纷纷表示了对他们的支持,倒是让两人在受宠若惊的同时,加频频往陈澜那边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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