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都是贵客,郑管事你这是干什么?”
“顺天府……顺天府来了人……”郑管事的脸sèyīn沉得几乎能滴下水来,见陈汉面sè一僵,他压低了声音说,“顺天府苏推官司硬说有人告老太太院里的红檐姑娘不是自尽,而是被人害死,所以,这苏推官亲自带人来了!”
“胡闹,他知不知道,今天府上来了多少贵客!”陈汉闻言勃然大怒,但须臾突然皱起了眉头。他也是世家弟,这顺一碎和五城兵马司等等的要紧地方要紧官职都是何人担当,他自己是向来心里有数,此时就品出不对劲来,“顺天府主管刑名的李推官司已经干了好几年,如今突然就换人了?”
见郑管事那脸上yīn霾重,他忍不住问道:“究竟是哪个愣头青,居然在这个时候胡闹!”
“是……四姑爷。”
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陈汉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可紧跟着就是一股暴怒。他几乎是低吼道:“他知不知道眼下是什么状况什么时候?他究竟明不明白自己是阳宁侯府的nv婿?”
“五少爷这话,小的也想对四姑父说。”郑管事那脸上也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愠怒,随即便垂下头说,“只是他带了好些衙丁差役,那样是哪怕拦着他也会硬闯进来,所以……”
话还没说完,陈汉就看见好些人竟是已经气势汹汹地从甬道那边绕了过来。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这些天来心头压抑已久的怒火蹭的点燃,竟是撇下郑管事步冲了过去。眼见他这般光景,郑管事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想起昨日里头递来的消息,连忙也撒腿追上。
领头的苏仪对陈汉还有些印象,站住之后就似笑非笑地拱了拱手:“五公,职责所在……”
“职责所在?”陈汉冷笑一声,看了一眼后头那几个差役衙丁,一字一句地说,“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下官不止来公平一次,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苏仪看不得这居高临下的态度,当下也**地说,“可不管是什么事,我既然管这顺天府的刑名,便得尽忠职守……”
“放肆!你不过是个从六品的顺天府的推官,竟敢带着这许多人大喇喇地到侯府撒野,难道你做官时就没学过规矩?”急怒之下,陈汉早就不再把苏仪当成什么姐夫,厉声呵斥道,“休说你一个推民,就是府尹登én,也是先投帖再通报,谁敢带着这许多无关人等?来人,给我把他们赶出去!”
陈汉虽是陈瑛和罗姨娘所出,正儿八经的五少爷,但平素向来低调,如此疾言厉sè还是头一回,一旁的郑管事自然看得目瞪口呆。此时此刻,他愣了老半晌,立时响亮地拍了拍巴掌,没多久,外头就呼啦啦冲进来好些家丁。
“都是做什么吃的,什么阿猫阿狗都随便放进来!这种事情还要五少爷亲自出马?”
一群家丁仿佛这如梦初醒一般,慌忙上前轰人。那些衙丁差役还是头一次踏入这等侯府重地,此刻压根不敢争辩反抗,而苏仪哪里忍得住,当即暴跳如雷。
“你们的眼里还有王法?”
“天大地大,王法大。”陈汉面无表情地看着苏仪,随即冷笑道:“可惜,你不是王法!来人,给我把他一并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