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的吃喝结束之后,白卫国的两个副手和警卫员小蒋告辞离开,喝酒是一群人有意思,到了喝多之后,三五个知己好友聊一聊知心话,那种感觉才是最美妙的,也是穆靖凯送给儿子真正的犒劳——放松精神,好好的休息一下。
从小到大,穆靖凯就发现儿子是自己和妻子的综合体,心思很深心思也很重,他总是让自己活在一个目标线之上,这个目标线不是广义上的一二三四五,是他自己心中定下的横杠。考试可以不是第一名第二名,但一定要达到心中对试卷掌控后的估算分数,哪怕排名是第一名,成绩不是自己要求的分数,他也会不高兴。心中所想也是能力所及,不会轻易定下一些虚无缥缈的目标。
仕途,官场,世界上最复杂最考验综合素质的领域,儿子在里面该很累吧,穆靖凯需要给儿子一个放松的环境,父子对饮,无疑是一种很好的方式。
夜空中繁星点点,夜晚的清脆在几人身边鸣响,焚起的香料驱赶着飞舞过来的蚊虫,烤全羊只剩下了几块骨头,三箱茅台剩下四瓶,穆靖凯、白卫国、郭开复、穆竣四人一人拎着一瓶,坐在夜空下,仰视满天星斗,是醉话还是肺腑之言,也只有四人清楚,至于郭宇,早早的就被小蒋背了下去,倒在床上去与周公探讨一个人能够喝多少酒的问题。
“舒服啊,难得一醉,难得一闲。”穆竣脸上露出醺罪的红润。
穆靖凯将嘴里的烟夹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右手将酒瓶子拎起来喝了一大口,打了个酒嗝,用烟雾搭配着酒精的方式比享受着晕晕乎乎的感觉:“小薛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国述职,总政和总参都想要他,他在问我的意见。”
郭开复将手里的烟头掐灭,白卫国也是举起酒瓶喝了一口,两人都不发表意见,也都在左右徘徊没有个准谱。
“没有第三种选择吗?下来带部队呢?”穆竣打了个酒嗝。
“该没有这种可能,大了不能给,小了不合适,上面也不太想让他带兵。”穆靖凯摇摇头,英雄一旦名气太大,并不一定是好事。
“那还是去总政吧,既然要树立,那便树立到极致,将来也是一杆旗帜,没有兵的将军也是将军,只是要委屈薛叔叔了,这辈子可能要与部队无缘了。”穆竣站起身,仰望着夜幕苍穹,张开双臂,迎着夜风,舒舒服服的闭上眼睛,享受着难得的轻松空间。
郭开复眼神一凝,浑浊之中投射出两道精芒,与一旁的白卫国对视一眼,不禁为穆竣的这个选择暗自叫好,这小子的政治敏锐性太强了,也敢于决断,他用自己的理由告诉三人,如果是他,他会这么选,因为这是最佳的选择。
“薛叔叔是屁股决定脑袋,而老爸和白叔叔你们则是脑袋决定屁股,傻大兵挺好的,真的,上面就希望下面的都是傻大兵,纯粹点,才有可能拥有的更多,老爸你给我上了一课,在这件事情上,你给很多人都上了一课,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呃,处分,这处分背的,换来的该是一条首长主动为你铺设的道路,呃……”穆竣醉了,一直坐在那里不动还好些,站起来一活动,酒精冲到头顶,几句话说完,摇摇晃晃的坐下来靠在穆靖凯的肩膀,沉沉睡去。
“这孩子,还真的就适合走这条路,脑子转得快,想的够多。”郭开复看着鼾声起的穆竣,缓缓言道,拎起酒瓶,向着营地走去。
“老穆,后继有人的滋味爽吧,在这之前,多给你儿子趟趟路,那边,如果机会合适,你得为儿子多考虑考虑。”白卫国也站起身,摇晃着走向营区。
穆靖凯晃了晃头,背起穆竣,唱着儿时他给穆竣哼唱的一首军歌,他知道,这或许是最后一次,自己有机会支撑儿子的全部。
更晚的夜空下,站在冷风飕飕的营区操场中间,穆靖凯给妻子打电话:“老婆,你说我们该不该……”
“靖凯,让孩子自己去闯吧,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站在他的背后。”奚经纬永远是那么恬静,与世无争,但这类人有一个共同强大之处,越是不争越是超然,看得越清楚。
“我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受半点委屈,谁也不行。”
“我知道,不过你现在不如关心关心女儿,小丫头该是恋爱了,我不反对她谈恋爱,只是这快要高考了,这孩子……”
“你说什么?等我回去调查调查,哪家的小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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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位于宁奉市与甸榆县的公路上,一辆普桑歪歪扭扭的行驶在公路上,速度还不慢,车内一男一女在酒精和的刺激下,浑然忘记了在开着车,这里还是大型车辆通行的公路。
刺眼的大灯亮起,刺得忘乎所以的两人分开,瞬间的惊悚让酒精和都尽数散去,男人双手抓着方向盘试图改变些什么,无奈,什么都晚了。
一声巨响过后,尘归尘土归土。
鲜血淋漓的普桑之中,衣衫不整的女人、手还在男人解开的裤子当中,这幅画面之讽刺程度,成为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内,甸榆县茶余饭后的‘娱乐’新闻。
“大口乡党委副书记夜醉公路飙车,怀拥美女而乱,车祸丧命,女人系大口乡水利站站长的妻子,据说,两人刚刚从宁奉市某星级酒店出来返回大口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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