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毛海峰安顿好,又给他接风洗尘,沈默惦记着妻子,便在席上准备了最烈的酒,稍稍耍了个障眼法,便把毛海峰喝趴下了,让人把喝高了的客人送去客房,自己则急匆匆赶回后院去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北屋还亮着灯,沈默心中发紧,便急匆匆的进去,一掀帘子,就看见若菡与柔娘坐在床边,脑袋凑在一起,不知在嘀咕着什么。
一见他进来,柔娘便站起来,若菡也要起来,却被柔娘按住道:“夫人,小心身子。”
一听这话,沈默本来放下的心,一下又提起来道:“怎么了?请水静大师看过了么?她说什么来着?”
柔娘看看若菡,吐吐舌头道:“奴婢不知道,您还是问夫人吧。”便掩嘴笑着离开了,只是谁都没看见,她笑容里那一丝丝酸涩。走到门口时,接着掀门帘的机会,偷偷回头望一眼,只见沈默已经坐在床边,对若菡问长问短,她的眼圈终于红了。
赶紧放下帘子,深吸口气,她便已经面色如常,不让任何人看到眼里的羡慕。
屋里的小夫妻,两耳不闻帘外事,一心只在彼此身。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呀!”沈默如何追问,若菡总是笑而不答,把他急得抓耳挠腮,只好亮出绝招,双手成爪道:“再不招来,就大刑伺候!”若菡是最怕痒的,每到此时总会投降。
这次也不例外,她紧张的缩缩身子,护住小腹道:“我招了,我招了,千万别呵痒……”
“那要看你的表现了!”沈默嘿嘿笑道:“快说吧!”
若菡红着脸嗫喏半天,如蚊鸣般哼哼出三个字来,沈默听得糊涂道:“你怎么了?”便将耳朵凑在她的香唇边,道:“大声点。”
若菡又说一遍,这下他听明白了,还傻咧咧的重复道:“你有了?有什么了?”
“傻样……”若菡伸出纤纤玉指,戳一下他的脑门道:“还状元呢!”
沈默没有被戳醒,反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木呆呆的不动一动。
过了许久,静谧的夜空,被一声狼嚎划破道:“你有了,你是说你有了吗?”
经那位水静大师看过,若菡不是害病,而是害喜。换言之,再过九个月,沈默就要当爹了!
沈默快要兴奋坏了,他上辈子三十了还没结婚,所以从来没有过自己的孩子,现在最爱的人儿,要给他生一个他的娃,那种幸福的感觉,可以让他忘记尊严,不分时间场合的傻笑,甚至比连中六元还兴奋。
兴奋过后,便是数倍的紧张,因为若菡去年才害过一场大病,虽然现在似乎已经痊愈,但怀胎十月可是件极折磨人的事情,尤其是若菡这种第一次的,在最初几个月,就好比上刑一般难受,且十分危险。
听那水静师太如是说,沈默唬得手心直冒汗,往常的从容淡定全都抛到九霄云外,抓着老尼姑的胳膊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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