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协议,徐阶可以告诉沈默,杨博却不可以告诉王崇古,因为他无法让对方理解,此时的退让,是为了将来大步的前进,所以干脆闭门不见,任由沈默折腾……他虽然不相信沈默说的每一句话,但对其做事的分寸,还是不怀疑的。
而且能让沈默不得不当回恶人,杨博何乐而不为呢?
别看沈默最近杀伐决断,风光的紧,但做官的都知道,越是蹦的欢,越是惹人嫌;越是闷不响,越是发大财。不得不干这种得罪人的事儿,他也痛苦的紧,实非所愿,不得已而为之矣。
所以只要有可能,为了长远考虑,他也要跟王崇古修复一下关系,好在当初对他的那两份奏疏有印象,再去一查档案,才知道原来王崇古还曾经是曾铣的手下,于是有了开头这一幕……王崇古手微微颤抖着,掀开了奏本的最后一页,只见一行朱砂写就的字迹出现在眼前,‘善言矣,着礼部速速议出规制报上。’边上还有皇帝的印玺。
“这么说……”王崇古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在眼窝打转,这次真的没有演戏成分,颤声道:“大帅终于平反了?”
“是的。”沈默表情平静道。其实他的心情,和王崇古一样激动。但他早修炼到不动声色了,淡淡道:“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
“是。”王崇古深深点头道:“这意味着朝廷终于承认他们是对的!复套……是对的!”说着一阵哽咽,说不出话来。
沈默静静等他平复下来,才缓缓道:“这样的意义到底有多大?自曾帅殒命后,朝野无人敢议复套,以至于今则以为必不可复,且必不宜复矣……”
“荒谬……”王崇古啐一声,赶紧赔罪道:“大人恕罪,下官不是冒犯。”
沈默摆摆手,示意他说下去。王崇古便道:“曾大帅的话,用在现在仍然合适——中国不患无兵,而患不练兵。复套之费,不过宣大一年之费。敌之所以侵轶无忌者,为其视中原之无人也!”说完,便见沈默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王崇古老脸一红,低头道:“下官自己就忘了……”
“你不是忘了,”摆摆手,沈默拿回话语权道:“而是还到能做的位置上。”说着叹口气道:“不去做不知道有多难,步步维艰,处处周全,有一处照顾不到,便有人扯你的后腿,本事大的还要寻趁你。”
王崇古本来还对沈默的分营练兵一肚子牢搔,现在也变成了理解的话语道:“大人做得对,难归难,但一定要坚持。”否则就是打自己嘴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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