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眼皮一翻,寻思着现在真休了朱氏也轮不到自己,还不如等着真勾搭上白应魁再说这话了,就陪笑道:“老太爷,我自然是站在您这边的,可那啥,白大人和白校尉,怕是不会任由老爷休了太太吧?再怎么着,也是亲娘,他们肯定还是偏心自己娘的。”
“那两个不孝子孙!”重重一拍炕沿,白老爷子脸色难看,却再不提休朱氏的话。
他心里何尝不知道两个孙子绝不会让他那么做的呢!只不过说说嘴上痛快罢了。
现在白家就他两个孙子最出息,他剩下的日子就指着两个孙子过了,自然不能开罪了两个孙子。
只是心里到底憋了气,躺在炕上自己生闷气,白应魁亲自来请他去吃饭他也不去,侧过身去唉声叹气的,任由白应魁怎么劝都不理他。
在他看来,自己这个大儿子一惯孝顺,见他如此,说不定就松口把那箱银子又搬过来——他真没打算贪,顶多也就是过过眼瘾,这么坚持其实也不过是争口气——哪户人家,不得把钱放在当家作主的长辈手里头啊?
白老爷子想得挺美,却忘了他根本就不是这宅子的主人,也不是这家的当家人。
白应魁因着老父不吃饭,也跟着上火,劝了又劝见他只是不理他,也只能先出去。
嘴上吭吭,嘴角挂笑,白老爷子就那么躺在炕上等着,可等来等去,却是大宽端了饭菜过来,他大儿子竟是一去不回。
这一气,白老爷子可是真病倒了,连着两三天都不起身,还是白应魁又去找白胜文请了张老大夫给诊了脉开了两副药。
人张老大夫也不是那么爱上门看诊的,尤其是老爷子这样说是病可其实没啥大事的,把药一开,他直接就拉着脸和白应魁说了:“你家老爷子要是还不起身也不用来找老夫看诊,还是另找别人吧,老夫是看不好他了——嗯,你爹年岁是大,老夫难道就年轻吗?”
一句话把白应魁臊得满脸通红,恭恭敬敬地把张老大夫送了回去,回家后亲自端了药去喂老爹吃药,语重心长地劝道:“爹啊,咱家好日子才刚过起来,您就放宽了心踏踏实实地享清福吧!咱好好过日子不成?何必瞎折腾呢?”
“你说啥?”白老爷子怒了:“你说谁瞎折腾?”
白应魁一叹,沉声道:“咱家虽说和郭佳将军结亲了,可到底是攀高门,那银子,人家郭佳将军能没数?能不盯着?咱就是花一文钱,人家也得知道去处啊?爹啊,咱别为了钱的事把胜武这么好的一门亲事搅黄了成不?”
“我又没惦记花那钱!”白老爷子吼了声,扭过头去气哼哼的。
“是没惦记……反正,爹,人张老大夫都说不再来给您诊脉了,您啊,还是快点好起来吧!这药,先喝了……”
“他说不来了?那我以后真病了……”话说到一半,他就收声,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
白应魁摇了摇头,也不揭穿,哄着老爹吃药。
露了底,白老爷子也不好再闹,乖乖把药吃了再不提这事儿。
白家宅子这一场小闹,也不过是场小风波,可因为白老爷子这一闹,却是人人都知道白家发了大财,成箱的银子搬进他家的呢!不过两天时间,整个屯子全都知道了,也自然就有人惦记上这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