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白应天本就该受些教训,这次的事正好让他知道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婉拒了王县尉的“好意”白胜文就等着审讯的日子,却不知道王县尉才从后衙回来,就和孙县丞碰了个正着。
目光一视,两人笑着打了个招呼,看似平常,可到了晚上,两人却是聚在一处。
“看来这次来的是个油盐不进的啊!老孙,你说,要是他真的要查地,可怎么办?”
“有什么怎么办的?”孙县丞冷笑:“咱们也不是没反对过,可白大人他一意孤行,咱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年轻人,不吃点苦头不知道世事艰难。”
“话不是这么说,查地可是个大事儿,到时候把县里搅乱一团,总不是好事儿。”
看看王县尉,孙县丞笑笑,没有再说话。
说到重查田地,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县里的豪门富绅,他在县里任职多年,要说和这些富绅没有往来自然是不可能的,不只是他,王县尉也是一样。
说句老实话,就是他们自己,也有没有录在县册里的良田。要是白胜文真的彻查,他们两个也会有很大的损失。
也因为这,他们才一直反对,原本还想借这次事件让白胜文退一步,谁知白胜文根本就不领情。
“既然他一定要查,那就由他查。到时候闹出事来,咱们说不得还要帮帮县令大人。”说得温和,可孙县丞心里已经在想到时候要怎么从中捞得好处了。
不说别人家,就是郭布罗家已经是惹不起的了,到时候白胜文得罪了郭布罗家,说不定就会被赶出黑水县,到那个时候,他要是好好活动下,说不得还能升一下官。
只是这些自然不好和王县尉说,孙县丞把隐密心思收好,到了审讯那天,坐在堂上,真是铁面无私、公正严明,王县尉自然也是一样。
因为两个贼都把责任推在白应天身上,所以白应天就成了首犯,任他怎么喊冤都不好使,最后还判了个流放,这还是因为打劫未成,若是成了说不得还有更重的刑惩。
一听说要流放五百里,李氏当时就哭了,要不是被衙役挡着,说不定就要冲到堂上抱住白应天痛哭失声了。
不过这个时候再哭也是白哭了,既然已经判了就没法子再改了。
十天之后,白应天和两个同伙就被流放了,按说黑水已经算是北地,可还有地方比这里更苦寒的。
白胜文也算是利用了一点职权,打听到白应天等人被流放之地盛产石炭,被流放去的囚徒,都会被送去矿区做苦工。
知道这个消息,白胜文却没有告诉白老爷子,以免老爷子一时不忍又做出什么事儿。
他也只是想让白应天受些教训,并没想要他的命,私下里还是和解送的衙役打了招呼,许了好处,请代为照顾。
至于送行,还是免了。
白应天被解送那天,李氏带了白莲花,拎了一袋子吃食相送,现在家里不富裕,吃食里也没几块肉,多是两掺面的饽饽,或是从前白应天肯定嫌弃,可这些日子在牢里苦惯了,见着饽饽也觉得亲。
李氏还要抱着儿子好好哭哭,就听到后头有人道:“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