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把脸,孙县丞阴着一张脸,咬牙道:“大人,这些刁民实在不堪大人厚爱,还请大人让何捕头把这些刁民抓起来。”
白胜文一叹,忽然对着孙县丞一礼,把孙县丞骇得赶紧闪开,他才起身和声道:“都是本官辖下的子民,还是由本官代他们向孙县丞致歉吧!”
“大人是要折熬下官啊!”孙县丞叹息,嘴上道“大人爱民如子”,心里却在骂“想收买人心?哪儿那么容易?你个奸滑似鬼的小子,真当这儿是你的地盘啊!”
白胜文可没孙县丞那么多心理戏,一揖之后,他长身而起,转向众人,朗声道:“诸位父老乡亲,本官就黑水新任知县白胜文……”
一句话还没说完,已经一道黑影飞过来,白胜文动都没动,他身边却是一人闪出,手中朴刀一挥,竟是直接打飞了那团污物。
这是白胜武留在白家的两个亲兵之一,姓陈名二实,白胜文原本没想过要带在身边,还是许文岚求着陈二实跟住白胜文的。
这会儿,还真是亏得身边有这样一个人,白胜文也觉得心安些。
合了下眼,他再次大声道:“在场诸位乡亲,应该有知道本官的,本官乃是本县人氏,家就在靠山屯住,和在场的乡亲一样,也是个脚踩在泥里长大的农夫!”
站在白胜文身后的孙县丞听他这么说,暗暗啐了声,心道哪个做官的愿意让人说出身不好?偏你个泥腿子出身的县令还好意思自己说出来,丢不丢人?再说了这时候说这个有什么用?
嘴角一撇,他往后躲了躲,就等着人丢东西砸白胜文了,可奇怪的,白胜文话说完了,居然还没人开砸,反倒人群里,有人迟疑着嚷道:“既然你也是和俺们一样是种地出身,那咋还能那么狠心要多收我们税钱呢?”
白胜文挑起眉锋,扭头看了眼孙县丞,正待说话,就听到人群里有人叫道:“听那狗官说啥?快打他这黑心鬼!”
有人这么一喊,就有人应和起来,原本安静的人群再次激荡起来。
白胜文皱着眉,怎么还能不知道这是有人在人群里挑唆,举目望去,人群里真正是地主乡绅的极少,大部分都是穿着朴素,一身旧甚至一身破的农夫,这分明就是被人利用的箭耙子被推到前面,真正别有用心的人反倒躲在他们身后看热闹。
“大家……”一句话没说完,就有人丢东西开砸。
“别听这狗官胡扯……”
“打他——”
场面一下乱起来,陈二实立刻护着白胜文让他后退,白胜文这个时候怎么肯后退,正待上前,突听一阵马蹄疾响。
远处长街,数匹快马疾驰而至,当前一人虽然没着戎装,却是一身煞气,通体气派,待近时,一声暴喝:“大胆——”
手中马鞭扫出,竟是一下就把一个举着东西要砸白胜文的汉子手臂卷住,信手一拉,那人就倒栽在地上,被硬生生拖出数米。
突出其来的一击,让众人都被震住了,傻看着突然闯到的白胜武一行人,忘了动作,甚至连声音都没有了。
半晌,才有人小声道:“怎、怎么能这样?狗、狗官官官相护……”
人群像是被突然惊醒,窃窃私语渐渐变得响亮,虽然听不清都在说什么,但显然都在说白胜武霸道过分。
白胜武却根本不理会,只是转头看着衙门前台阶上的白胜文:“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