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应福赔着笑,等人走了才破口大骂,这群混蛋不只是见钱眼开,连耳朵都会见钱就灵光。
嘴里骂个不停可终是有了希望,哪知他都睡了两觉还是没人来放他走。就真个是去靠山屯,人也该接回来了。
熬到清早,白应福肚子打鼓,实在是熬不下去了,壮着胆子想要自己摸出去,才走到院里就让人一声断喝吓破了胆。
“好大胆子,还想逃!”
一脚跌在地上,白应福抱着头叫:“没、没,我就是饿大劲了,想弄点吃的。”
“这是怎么了?”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还带着几分奇怪的问:“这——不是白三爷吗?”
白应福闻声,抬头看去,可算是见着熟人了,立刻起身想要迎上前去:“孙县丞!”
他一起身,跟在孙县丞身边的何捕头立刻断喝一声:“大胆!”
白应福打了个哆嗦,脚步就顿住了。心里不免暗恨:这群混帐东西,不过是看他这个做叔叔的不被侄子照顾才这么欺负他。换了是大哥,这群王八东西敢吗?
心里骂,脸上却还是堆了笑,再不敢让人看出破绽。
还是孙县丞笑着拦了何捕快,和声唤白应福过来相见。
等听完白应福说的话,更是替他不平:“怎么这样武断呢?不过是取自己的东西怎么就成了贼呢?白三爷,都是那些小的办事不明,你莫怪。”
“不怪不怪,都是一场误会。”白应福只求脱身,怎么可能怪哪个,当下摇手赔笑,还要说好话赞他们尽忠职守。
孙县丞笑盈盈地和他说话,又和气地问他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这一问,白应福险些落泪。
能有什么打算?
他现在牙行也关门了,媳妇也和离了,三个亲生孩子,一个改名换姓,恨他入骨,另两个被分开,以后也肯定是和他离心离德,认不认他这个爹还两说。
一想到这儿,白应福就觉得心酸。
可让他更心酸的,是他以后可怎么活啊?牙行关门,他再去别家牙行打杂?可不得让人笑掉大牙了!
忍不住叹了口气,白应福丧气地道:“说不得要离开黑水去别处讨生活。”
看看白应福,孙县丞笑道:“不如我为白三爷谋一个生计吧!下官正想开一座酒楼,不如白三爷来做掌柜如何?我与三爷一成的干股。”
白应福听得直瞪眼。
白给一成干股,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都不用细想,这样的好事儿自然得一口答应。
孙县丞笑眯眯的,淡淡道:“这酒楼呢,我不想让人知道是我开的,若有人问起,白三爷还请帮忙担待一二。”
别人是闻琴音知雅意,白应福是听话就知道这里头有隐情,只是脑子一转,他就明白了。这肯定不是正路来的钱嘛!
当下忙笑着点头应声:“孙县丞放心,这酒楼就是我白三一个人开的。”
孙县丞笑着点头,两人就此签下契书。
白应福一走,何捕头忍不住问:“大人,这白三就是个油嘴滑舌的无能鼠辈,您把这偌大产业交给他打理,能行吗?”
孙县丞一笑,淡淡道:“他有没有能耐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姓白。有这么个亲叔叔打理酒楼,别人又怎么会想到我身上,一说起来可不得是白县令开的吗?”
眨巴下眼,何捕头还不大明白,可看孙县丞莫测高深的笑,到底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神仙打架,他这个小鬼还是莫上前挡灾了,老实看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