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她从庄妃到皇庄妃,从皇庄妃到贵妃这两次关键晋升时,徐循还有点情绪的话,到现在从贵妃到皇贵妃,她已经完全都麻木了。『雅*文*言*情*首*发』——哪怕现在给她一个副皇后做呢,也不可能给她的生活带来什么改变的。她连宫务都管过了,逢年过节一样接受朝贺,作为一个妃子,还有什么是她没享有的待遇?
当然,这也不是说她就要表示出对这次晋封的漠然与不屑,虽然事前也是一点都不知道,但徐循对这事的回应还是很正面积极的:两边的关系都断裂了,可就因为皇帝一直不置可否,她活生生在宫里养了能有半年的病,就出过一次门,现在好歹他是表明了立场,估计晋封礼以后,她也可以名正言顺地‘痊愈’了。
“最近礼部应该很忙吧。”皇帝来看她的时候,为了表示对皇帝的感谢,徐循还特地翻了新送的好茶,还有旧年的雪水给皇帝泡茶,她一边翻看6羽的茶经,一边和皇帝闲磕牙。“肯定是又吵成一团了。”
既然有皇某妃——贵妃这个晋升序列,那贵妃的待遇自然要高人一筹,这已经就够让礼部头疼了,好在按惯例,贵妃册立仪是有册有宝,别的可以和皇妃看齐,这也算是有了区别。可现在贵妃上还要加个皇,而且还要搞晋封礼,那这嘉号不能白加啊,善于揣摩上意的,想想徐娘娘之宠,也不会提议一切从简,那你说大办过一场晋封礼以后,一切还和以前一样,就是称呼多一个字,那得多滑稽啊?宫里可不是能闹这样笑话的地方,所以就得给徐循在贵妃和皇后那本来已经很微小的差别之间,再适当地增减几分……
想到自己那个贤妃嘉号都引来了无穷争议,徐循便也为礼部官员们头疼,这种事最是务虚,讨论出来,不管是什么待遇变化,她本人估计都是不会在意的,相信礼部的官员也没有人真会往心里去,但碍于规矩,大家还是要引经据典,文采风流地争个子午寅卯出来。
皇帝不答反问,“这是怎么说?”
徐循便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了。“肯定在争呢,到底是轿子多两个人抬啊,还是车子多两个轮子,或者一重屋檐啊……这都是天大的事,他们哪能不争呢?”
她把皇帝给逗笑了,“你现在倒是连前朝的政事,都深得其中三昧了。”
开了一句玩笑,皇帝还不满意,便并指为刀在她脖子上虚虚地砍了一下,道,“按高皇帝圣训,妃嫔干预外事,非得斩了你不可。”
徐循摸着脖子道,“问问而已么,你当我傻啊,要干预外事,也不会在这时候干预啊。”
“那要什么时候干预?”皇帝一瞪眼,好像很吃惊。
“按现在坊间的传言,我这个奸妃抱了别人家的孩子自己养,几年来步步高升,皇后娘娘都被我逼去养病了。”徐循笑道,“下一步自然就是暗中把皇后娘娘害死,又或者是蛊惑大哥你,摘星楼推杀孙皇后,又令你对栓儿下手。然后登上后位,作威作福——等到大哥你去世以后,我再挟天子以令诸侯,垂帘听政、临朝称制——到了那时候,我再来干预外事,又有谁敢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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