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尔闻言,顿时无声松了口气,畏惧地看了眼“血之上将”和他后方桌上的血腥祭台,恭敬地回答道:
“是,塞尼奥尔大人!”
他刚才还以为自己会成为祭品的一部分。
等到奥德尔退出地下室,“血之上将”塞尼奥尔转头望向布满人头、内脏、四肢和血液的祭台,用比奥德尔面对他时更恭敬的态度道:
“杰克斯大人,仪式成功了吗?”
“成功了,就等待神回应了。”一道冰冷不含感情的声音从祭台周围垂下的幕布里传出。
然后,那幕布像是有了生命力一样,左右两侧倒卷起来,流畅地自我打了个结,并落于祭台中央。
一道略显透明的人影不知什么时候浮现在了祭台旁边,他肤色偏棕,脸上的皱纹形成了很深的沟壑,白发稀疏得就像秋天的树叶,似乎已经活了很多年很多年。
他谦卑地看着蜡烛的火光,棕褐色的眼眸一动不动。
“血之上将”塞尼奥尔不敢再开口,站到杰克斯大人的旁边,等待着祭台发生变化。
突然,蜡烛的火光染上了各种各样的颜色,每一种都似乎对应着注视者的不同**。
祭台上的人头、内脏、四肢和血液无风自动,一层又一层堆叠在一起,并呈现蜡烛融化般的状态。
没过多久,它们构成了一株不高的血肉之树,表面凹凸不平,仿佛胡桃的外壳。
扑通!扑通!扑通!
那血肉之树内部,似乎有心脏在跳动,强劲而有力。
等到塞尼奥尔快受不了这种噪音的时候,血肉之树一下枯萎,腐成烂泥,摊了开来。
它原本存在的地方,残留着一个肉色的,湿漉漉的,黏答答的小球。
很快,小球长出了四肢,长出了脑袋,变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人型生物。
它的脸上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耳朵,只有一张孔洞般的嘴巴。
那嘴巴里,灰白雾气吐出,又缩了回去,连续多次,没有停止。
叫做杰克斯的那位老者虔诚而狂热地低诵了多遍“**母树”,探手抓起了那个古怪的小人。
无声无息间,烛光全部熄灭了,但对有夜视能力的“怨魂”来说,这并不影响他们看见事物。
“血之上将”塞尼奥尔注视着杰克斯,听到这位大人低沉说道:
“为了这个仪式,我们准备了太久,而神的恩赐能帮助我们在较大的范围内感应到目前的存在。
“然后,我们就可以用生命学派成员制作的眼镜准确找到他了!”
说话间,杰克斯从内侧衣兜内取出了一个单片眼镜,它看似与正常没有区别,但在黑暗里却闪烁着莹白的光彩。
“杰克斯大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塞尼奥尔恭敬地问道。
皱纹很深的杰克斯想了几秒道:
“天亮之后,就去寻找目标。
“如果他有强力的帮手,我们就监控他,避免他脱离感应范围,然后耐心地等待斯厄阿大人抵达。
“若他没有保护者,本身也很弱小,那我们就直接动手。”
听到斯厄阿这个单词的时候,“血之上将”塞尼奥尔的额角明显抽搐了一下,似乎那位大人仅是名字,就能让人畏惧。
他缓慢吸了口气道:
“是,杰克斯大人!”
回答之后,塞尼奥尔本能摸了下垂于胸前的项链。
这项链仿佛由纯银制成,坠子是看起来很古老的钱币。
…………
被电报吓到的克莱恩后半夜没怎么睡觉,等到天一亮,就将行李箱、钱包和绝大部分现金献祭到了灰雾之上。
处理完痕迹,去旅馆前台结了账,他乘坐马车直达拜亚姆边缘,出城上山,似乎要去那座为本地土著准备的墓园。
行至一半,他突然拐向了树林内,打算走直线去悬崖边缘,那里已经有一头庞大的海底生物在下方等待!
树林内鸟鸣虫爬,时而有小型野兽窜过,克莱恩踩着有腐殖质的地面,行走得非常快速。
沿途之上,他能看见雨后长出的蘑菇,某些拜亚姆市民野炊留下的碎布等垃圾,一切是如此的安宁,并伴随有早上清新的空气。
一片叶子飘落了下来,克莱恩脚步不停,轻松就闪了过去。
就在这时,叶子的速度陡然加快,甚至奇异地转了个弯,贴在了他的嘴鼻间。
它就像是成年人的手掌,牢牢地捂住了克莱恩的鼻子和嘴巴,让他完全没法呼吸。
嗖嗖嗖!
四处树木的枝条脱落,利箭般射向了克莱恩。
而那些野炊遗留的碎片、纸张等东西,也有了自己的生命力,连接在一起,化作密不透风的怪网,一下“扑”了过来!
PS:有点卡文,字数较少,先更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