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担心着卫长嬴莫要因为一碗冻酪害了大病,不意却诊出卫长嬴有喜来——可因为黄氏所断的胎像非常不稳,金桐院上下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反而多了一个需要担心的——
由于卫长嬴自沈藏锋离开后连日‘操’劳家事,中间又赶场也似的赴了几场婚礼,婚礼上也都因为卫长娟颇受搅扰……之前所谓的月事其实是疲惫之下见了红了。偏她自幼习武,身子骨儿远较寻常‘女’子来的健壮,见红之时没有什么特别不妥的感觉,还道是月事不准。
如今又是夏日,这个季节月事不准对于富贵人家的‘女’眷来说不算稀奇,因为多食了冻酪之后往往也会造成这样的情况。
是以不但卫长嬴自己,给她洗亵衣的使‘女’都没人多想。
虽然说擅长医理的黄氏天天在跟前,可卫长嬴一直“好好儿的”不说,沈藏锋走后没多久,就因为端木无‘色’被休弃之事,接手了原本端木燕语的一摊事情。这样忙忙碌碌,也就一直没顾上‘抽’空让黄氏诊个脉——又要和妯娌勾心斗角、又要打理手头家事,这些日子还要算计着如何收拾卫长娟……哪里还能记得沈藏锋临别之际的戏谑?
要不是今晚她口渴,又贪嘴想吃冻酪,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这身孕——黄氏与贺氏事后都把琴歌等人又大骂了一顿,但实际上琴歌这些人也真是冤枉得紧:她们伺候的这位主儿不同寻常闺秀那么娇弱,卫长嬴打小无病无灾,年年盛夏,冻酪都是从早吃到晚,从未见她有过任何不适。
有这样的经验,现在虽然是秋天了,但谚语说“秋里十天伏”,这两日正是如此。房里冰鉴都还没撤光呢,自恃身体好的卫长嬴仍旧当着夏天过,想吃冻酪——这是出了事,这要没出事,再是三更半夜,卫长嬴想吃什么,琴歌等人‘弄’不出来,黄氏与贺氏肯定又会说她们伺候不尽心,少夫人想吃碗冻酪都备不齐……
结果这碗冻酪把卫长嬴浑然不觉、其实却已经是强弩之末的身子骨儿给击倒了。
她躺在榻上不好受,又担心着腹中胎儿,惊怕之下频频落泪——整个沈家却也为了她睡不好了。
黄氏起初被“有喜”这个消息所震惊,一时间都没顾上旁的,等打发人取了热水来给卫长嬴暖上,方醒悟过来,立刻命换好衣裳的琴歌去上房向苏夫人禀告。
毕竟沈家虽然已经有好几个孙辈了,然而孙儿就沈舒明一个不说,沈藏锋在族里地位特殊,他的头一个孩子,还是嫡出,想也知道沈家肯定是非常重视的。若只是寻常发现有孕也还罢了,偏如今情况不太好,黄氏哪儿敢拖到天亮再去回?
果然苏夫人闻听消息,虽是早就睡下了,还是匆匆起了身,头发都没心思梳,胡‘乱’拿簪子绾了绾,就坐着软轿亲自赶到金桐院。看到卫长嬴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样子,担心极了,一迭声的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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