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氏这样想的,自然不肯只在琴歌跟前说一说。于是等黄氏请了季去病过府,给卫长嬴诊断开方、卫长嬴喝了‘药’,听了季去病亲口说的固然胎像非常不稳,但他还是有把握保下来的话——当然季去病的话虽然是这个意思,从这位神医口中说出来肯定不会很好听。
黄氏差不多快哭出来的求季去病这会说话千万好听点,惟恐把卫长嬴气得再出事。然而卫长嬴这会哪儿还顾得上和季去病计较他说话不好听?屏息凝神的确认了自己这头一个子嗣算是保住了,几乎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恍惚,非但不计较季去病话里话外的讽刺,简直恨不得爬起来给季去病磕个头……
千恩万谢的送走季去病,止了腹痛也定了心的卫长嬴喝完安胎‘药’,沉沉睡去。腾出空来的贺氏,就回屋子里,添油加醋、声泪俱下的写起了信。
次日,黄氏、贺氏的信笺由同样陪嫁的下仆携带,星夜飞驰送往凤州。
瑞羽堂,宋老夫人与宋夫人俱是先喜后悲的看完了两人的信,婆媳均是怒不可遏!
宋夫人流着泪道:“母亲,二房欺长嬴太甚!”
黄氏的信还算公允的描述了事情的经过——但贺氏则是一股脑儿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二房头上,尤其强调了苏夫人得知卫长嬴胎像不稳后脸‘色’非常难看,陶嬷嬷几次暗示才按捺住没说重话。
虽然宋夫人知道贺氏信中肯定有许多夸张的地方,但她的想法和贺氏是一样的:我好好的‘女’儿有了身孕,结果如今却是险险才能保住,还在婆婆跟前落了个不仔细的印象——总归是要寻点人来怪的吧?
近身伺候的人还有用处,不拿二房出气拿谁出气?
再说二房在这上头也不是完全没责任!贺氏所言“若非七小姐受父母指使,再三寻咱们少夫人的不是,使得少夫人日夜焦心忧愁,兼之当日至卫府与二老爷、二夫人理论时,二夫人提及老夫人,非常不恭敬,使得少夫人勃然大怒,以少夫人的身子骨儿,岂会为一碗冻酪所伤”让宋夫人简直恨不得立刻冲到帝都去,活剥了二房一家的皮!
宋老夫人铁青着脸,却是没有立刻回答,半晌才道:“卫长娟总归是你们父亲的骨血,而且年岁既小,看得出来人也不聪明,不足为患。如今你们父亲也在斟酌,没必要为了一个小东西,碍了长风的前程。”
卫焕虽然在去年就答应栽培卫长风接掌瑞羽堂,但那都是‘私’下里的事情。假如局势有变,这种承诺都不太好作数的。事关举族兴衰,凤州卫氏数百年的荣耀,卫焕纵然平常一直让着宋老夫人,可真正涉及到了关键的大事,也不是宋老夫人能够左右的。
昨日里瑞羽堂才接到了卫盛仪就教‘女’不严之事请罪的家信,信中说明‘私’下去找堂姐麻烦的卫长娟已经被打成重伤,恐怕没有一年半载都出不了‘门’——不忘记顺便说一句,卫长娟本来是很想回凤州孝敬长辈的,奈何现下却是不能成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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