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后,卫郑音嘘了口气,笑着对侄‘女’道:“如今可算知道他为什么会被过继到瑞羽堂来了。你那二叔竟想釜底‘抽’薪,也亏得他恰好顶上。”有点遗憾,“只是这人口风也忒紧了,我想打听详细点他如何打消了你那二叔的念头都不成。”
“我猜呀!”卫长嬴抿嘴笑道,“二叔本来是想釜底‘抽’薪的,可如今看到卫新咏进京,晓得这一招不灵了,自然不想再致仕了。”
卫郑音道:“大道理上是这样,但细节上肯定没这么简单。”又若有所思的问,“我听这卫新咏刚进来时说的话,似乎对你有些怨怼……你以前拿刀剑什么的架过他的脖子?”
卫长嬴笑着道:“我先前就说了,他被我威胁过一番‘性’命。”
“我道你就是说一说吓唬他呢,你居然还动上手了?”卫郑音平常很是优雅娴静,‘摸’过最锋利的东西大概就是绣‘花’剪子了,听侄‘女’这么一说有点啼笑皆非,道,“你呀!还真是……怪道他一开始语气里满是嘲讽呢!不过你能对他这样恭敬,我看他似乎也很惊讶?”
卫长嬴道:“大约是因为先前我跟他见面时很是吓唬过他一番……嗯,其实我也没怎么揍他呢!然而他究竟是怀恨在心了。”
卫郑音忍不住好奇的打探了两句当时的情况,就嗔她:“你真真是冒险!揣测着邀请之人不安好心,也敢乔装长风去赴约,这万一要是……”
“总不能让长风去冒险罢?”卫长嬴笑着道,“二姑姑您想,我娘家的祖母和父亲母亲把我和长风看得命也似的,我是襁褓里就定下来要远嫁的,祖父祖母和父亲母亲都在凤州,万一长风没了,难为我还能带着他们一起嫁到沈家去吗?然而长风是男子,是可以守在他们膝下的。这样我若是没了,他们悲痛一场,终究还能过下去。若是长风没了,那上上下下可都好不了了。”
卫郑音见她这番话说得平静无比,晓得是真心话,叹息道:“也真是作孽……好在吉人自有天相,也是父亲眼力好,给你挑了沈藏锋为婿,免了诸多无辜的委屈。”她觉得这件事情虽然没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但侄‘女’显然也不会喜欢老听人提起的,就说回正事,“我看你对他的态度非常尊敬,尊敬的都有些刻意了,这是什么情况?”
“这个人虽然论起来是救过我与长风的,按说我该感‘激’他得很,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对他感‘激’不起来。”卫长嬴叹道,“大概就是因为此人的为人罢……二姑姑您想他一开口就提霍照‘玉’的事儿是为了什么?”
卫郑音本来自有看法,但听侄‘女’这么讲,她就说:“我对他也不甚了解,正要问你呢。”
“他分明就是故意拿了这件事情来打压我的。”卫长嬴撇了撇嘴角,道,“先声夺人——一上来就提一件我做下来的糊涂错事儿,好把我的气势打掉,最好击溃我心防,好顺着他的思路与暗示走。之前在凤州城外的山间,族兄卫青陪着我头一次跟他见面,他就爱来这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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