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子孙坐吃山空,不出两三代就被些个豪奴欺到头上?”端木芯淼脸‘色’一沉,反诘道!
士庶之别犹如云泥,纵然邓宗麒父母早故,还饱受族人排挤,然而他与邓弯弯从前过的日子,亦是许多庶人渴想羡慕的了。
端木芯淼一说这个,邓宗麒也不能说什么了,难道还能建议万一蔡王被削了爵位成为庶民,往后去给人入赘以给子孙谋个士族的身份吗?
圣上忌惮阀阅,阀阅也忌惮圣上——不到生死关头,不只是圣上下不了决心直接对阀阅下手,阀阅也是不到万不得已不想背负起弑君谋逆的名声。这也是沈藏锋察觉到太子对沈氏的敌意之后要立刻开始筹划易储的缘故:在储君人选里‘插’一手这不算什么,历朝历代立储易储,怎会少了世家望族的影子?可万一叫申寻当真正位为君,那时候就算成功弑君,除非沈家人登基,直接篡了大魏天下,否则往后日子怎么都好过不了了!
即使大魏灭亡有新朝建立,哪位至尊能够放心一个弑过君上的望族存在?
万一哪天君臣失和,沈家弑君弑顺了手,把新君也干掉怎么办?新君不想被干掉,自然只有提前干掉沈家。
所以圣上既然只是拿了自己子孙做为警告,阀阅也不会故意去招惹圣上。比如之前端木醒韬光养晦、沈家对沈藏锋的伤势添油加醋又打发卫长嬴千里探夫……都是在对圣上表示臣服,以打消圣上的不安。
对于端木芯淼来说同胞长姐与嫡亲外甥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亲人了,可对于皇家或端木氏而言,这母子两个真心算不上什么——别说蔡王太后的祖母、母亲都过世了,身为阀主的祖父与将会接掌锦绣端木的父亲,向来都是从大局出发,根本不会顾及他们太多;就说父母尚在,作为沈宣夫‘妇’、尤其是苏夫人最钟爱的嫡长‘女’的沈藏秀,在丈夫由纪王殿下变成庶人申嘉、自己也从纪王后变成沈氏后,沈家何尝不是沉默以对,甚至没有打发一个下仆过去看一眼?
这样微妙的均衡里,没有家族的帮助,单靠一个阀阅嫡‘女’想跟圣上较劲,完全是一个笑话。
纵然是卫长嬴也是爱莫能助。
端木芯淼心灰意冷之极!
卫长嬴安慰不了她,到底还是劝得她先解了邓宗麒的毒:“方才你们既然把什么话都说出来了,我如今也不跟你说那些虚的:真正威胁得了蔡王母子的人,绝非是邓贵妃。然而贵妃屹立宫中多年,虽然不能说宠冠六宫,但也是在圣上跟前说得上话的。邓公子宽厚,可贵妃却向来心疼邓公子的,芯淼妹妹你当真把贵妃‘逼’急了,恐怕反而害了蔡王母子。”
“我倒觉得既然如此,不如索‘性’留着这毒辖制贵妃。”端木芯淼闻言,思索了片刻,瞥着邓宗麒,毫不客气的道,“贵妃疼他疼得跟亲生骨‘肉’也似!断然舍不得他死,若是接到他乞求贵妃救命的书信,一准不敢怠慢,必是处处帮着我大姐还有外甥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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