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嬴尴尬的笑了笑,关切的问:“沈总管怎么说的?”她心想沈家在西凉势力何等之大,沈由乙虽然任这明沛堂大总管的职位不久,但一来自己跟沈藏锋如今在族里也是地位渐稳,想来自己一手扶持上位的沈由乙,也不可能被很怠慢;二来沈由乙的胞兄沈由甲,是西凉都尉,纵然如今还在领着大军回来的路上,但凭他多年任都尉一职的人脉,沈由乙既然知道了地方,查个人怎么都没问题的。
不想端木芯淼皱眉道:“沈总管道那边太过荒僻,并没有沈氏族人居住。所以须得专‘门’打发人去问,一来一回至少得十天半个月,这还得在打听人时不耽搁才成。如今去打听消息的人还没回来呢!”
“是吗?”卫长嬴先前因为丈夫归来冷落了端木芯淼,此刻当然要补救,就殷勤道,“我一会正有事情要‘交’代他,正好给你问问。若是那边打探得吃力,再打发些机灵的人去。”
坐言起行,送走端木芯淼,卫长嬴就让人把沈由乙请到跟前,问起曹家堡的事情,哪知她才提了个开口,沈由乙就苦笑着摆手道:“婶母您不知道,就是您这会不叫侄儿过来,侄儿也要来讨个主意了的——曹家堡那边,十几年前就打发人去问过了,哪里还需要现在再打发人去?”
卫长嬴听得一头雾水,道:“怎么?”
沈由乙向上首微微倾了倾身子,压低了嗓音解释起来:“端木八小姐只是在义诊时打发使‘女’顺便跟求医之人套一套话,就能探听到曹家堡,咱们家哪里能不知道?早在十几年前,宋老夫人托付阀主、阀主之命抵达西凉时,咱们就打发人去过曹家堡询问了。”
“那结果呢?季神医的亲眷可去了那里?”卫长嬴忙问。
沈由乙叹道:“去是去了,只是……人已经死了!”
卫长嬴大惊,道:“死了?”
“可不是吗?”沈由乙摊手道,“本来季家人在帝都土生土长,就很不适应咱们西凉的气候。再加上流放之人每日皆要服苦役——固然因为废后钱氏的情面,咱们家出面照顾了点,可邓氏也有人买通了族里一些人……婶母也是大族出身,当知道族人众多的时候,也未必人人齐心的。何况季家人流放的人中很多都是‘妇’孺,死得非常之快。这逃走的似乎是季英的嫡幼子季固,算起来当年也才十四岁,气血未足,能暂时逃出差人的眼目算是侥幸了……”
经过沈由乙的详细解释,卫长嬴才知道,这季固之所以能够逃走,实在是极为难得的一件事——因为西凉苦寒,看守流放犯人服役的差人虽然能够敲诈犯人家属,但沦落到被流放这份上,必定是失了势或不受重视,他们所得有限,平常大抵也是非常清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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