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太尉刘思怀就叹了口气,道:“炽盛兄!炽盛兄!我等俱知你忧国忧民,因此你从宣明宫里骂到现在,我等也不说什么了。可如今当着令徒的面,我等却不能不与你说道说道!”
卫煜因为一路挣扎,此刻披头散发,须发皆张,他冷笑着环视众人,道:“好啊,老夫倒要听听你们这班尸位素餐之徒这次寻了什么牌坊!”
这话说得众人脸上齐齐一黑,都有些恼意!
太保苏屏展与刘思怀交换了个眼色,干咳一声,道:“其实方才刘兄已经提醒过炽盛兄你了——昨晚宫里才走了水,圣上如今心绪自是不佳。方才提出修缮奉慈水殿,咱们不劝阻,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毕竟圣上也没说几时修缮,咱们先允诺了,让圣上下台,心里也好受些!没准过上两日,圣上冷静下来,不必咱们劝谏就打消这想法了呢?”
“狡辩之辞!”这话哄哄寻常人倒也罢了,卫煜可没这么好打发,他冷笑着道,“今日又不是密议,方才殿内殿外宫人俱在,不劝阻,此事跟脚就会传遍宫城内外!到那时候,你们要圣誉如何自处!?”
“……”众人沉默了片刻,刘思怀幽幽的道:“圣心已决,咱们纵然苦劝又有何用?不过是更加触怒圣上罢了。还不如徐徐图之,或有补偿之法。”
卫煜越发冷笑:“如今民变如火,处处烽烟!却不知道要如何徐徐图之?”
他这么步步紧逼,众人也烦了,俱一拱手:“我等俗人,才德俱不如炽盛兄。炽盛兄今日教诲且记下,只是圣上今日到底还是坚持要修缮那奉慈水殿,此事还请炽盛兄多多费心才好!”
说完也不管卫煜再骂再哭,全部一拂袖子扬长而去!
“你们……”见这情形,卫煜气得整个人都微微颤抖,吓得在一干长辈兼权臣跟前尚无太多说话地方、且对事情来龙去脉也不是完全清楚的弟子霍沉渊赶忙扶紧了他,连声道:“师父!师父!如今这样子你万万要保重身体!咱们先回府里去,请太医给您看过了再说事情罢!”
这边霍沉渊苦口婆心的哄师父息怒回府,那边众人离了宫门前,却没有立刻分头回府,而是在途中就三三两两的凑到了一起。
随便扯了几句闲话,最后苏屏展提到春天时青州送了一批好茶来,一直都无暇与同僚共赏,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此刻就请众人去太保府品尝。于是半晌后,清过场的苏府书房,除却卫煜之外今日被圣上召见的诸臣都聚齐了。
略饮茶水,意思意思的赞了几句青州的茶,众人都无心寒暄,径自说到了正事:“今日之事,诸位怎么看?”
这话是刘思怀问的,他话音未落,沈宙就漫不经心的道:“圣上已经想开了,我等还能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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