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长子的特殊地位,所以只要有点规矩的人家,都会尽量让长子由正妻而出。这样名正言顺,往后接手家业时最不容易引起兄弟阋墙。但这只是限制妾室在正妻之前生养,却并不限制她们侍寝。
所以就有了避子汤。
在正妻过门之后没有生养之前,赏赐侍奉自己丈夫的女子避子汤,以避免她们提前生下子女,使得嫡出子女的地位受到影响,这是各家默许的做法。
由于这个缘故,大家闺秀出阁前,娘家都会抄一份避子汤的方子给女儿带上。
卫长嬴先前是没想起来,如今想到了,简直是无语问苍天!
却听苏鱼荫抽噎着小声道:“可是我那份避子汤的方子,是我姨母给的。我……我不能喝啊!”
“你姨母?”卫长嬴一愣。
“……就是衡王后的继母。”苏鱼荫眼里大颗大颗滚下来泪珠,难过的道,“当初出阁的时候,我母亲因为张家的避子汤方子似乎有点问题,所以就想跟我祖母讨一份。这事后来叫我那姨母知道了,就自告奋勇送了一张方子来,说是保准不会有问题……只是……只是很伤身体。我也没想到会有守孝……还有自己需要喝避子汤的时候,所以就带了姨母给的那一份,我……”
卫长嬴紧紧皱起眉,张韶光!
各家都知道这位主儿是勾引姐夫一起害死了嫡姐才做成继室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挽回这样的名声,她嫁进刘家后,倒是大大方方的给丈夫纳过好几个妾,但无一例外一无所出。因为她所生的刘家二十三公子刘若沃天资聪颖,深得祖父刘思怀的钟爱,对于区区几个侍妾的不能生育,自然没人去多这个事。
这种人给的避子汤方子……也难怪苏鱼荫不敢喝了。
卫长嬴叹了口气,问道:“张家的避子汤方子有什么问题?难道张韶光……你那姨母的避子汤方子不是从张家得的?”
“避子汤的方子来来去去大抵就那么几种,我听母亲说,张家流传的几张,包括母亲手里的,都是能被其他药解去的,容易被人钻空子。”苏鱼荫抿了抿嘴,随便擦了把脸,低声道,“当初我那姨母的生母本来就不该生下我那姨母来,但却生了——听我母亲说,就是因为那侍妾偷偷服了解药。所以我那姨婆很不喜欢我那姨母,这也是我那姨母做了继室后苦待衡王后的缘故。”
很显然,苏家二夫人生怕女儿出阁后也跟自己的娘家姨母一样被侍妾摆这么一道。所以想给女儿弄个可靠的方子带着出阁,这也是张夫人的一片爱女之心。
不想这样的方子她倒是讨到了,可阴差阳错的,苏鱼荫还没用在丈夫的侍妾身上,竟先把自己给坑了!
“张韶光这毒妇,正室赏侍妾避子汤,那都是过了明路的,她还要弄个伤身体的方子!”卫长嬴本就对张韶光不喜,此刻更是暗骂不已,“这样作孽,还把女儿带着一起,难怪母女两个都没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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